?为何偏偏要挑个一无是处的王珠映?
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梅若芙宁可魏泱喜欢的是月华阁里的那一位,起码那无依无靠的孤女还有一副连她都自愧不如的好皮相。
梅若芙这儿一片惨淡,王珠映那儿却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她先是因魏泱将她送去的糕点赏给婆子伤心了一场,后听说刁嬷嬷将绛玉和绛雪狠狠地申斥了一回后,王珠映的心里又浮起些惘然的甜蜜。
钱氏更是耀武扬威地与王珠映说:“娘瞧着至多两个月,英瑰公主府里就该来人向咱们提亲了,这些时日你记得多与魏世子说说话,也好气一气荣禧堂里那两个。”
说的是梅若芙与梅若烟两姐妹。
母女两人依偎在临窗大炕上讲体己话,极为相像的两幅眉眼里都潋滟着相差无几的喜悦。
盛阳悬日,钱氏难以抑制自己澎湃的心潮,便怂恿着王珠映去内寝里打扮一番,再随便寻个由头去北竹苑寻魏泱说一说话。
此时的魏泱必然十分怜惜王珠映,也好让彼此间的感情升一升温。
王珠映羞意盈盈地应了,悉心打扮了一番后便赶去了北竹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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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倾丝也正提着一屉食盒往北竹苑的方向走去。
虽则如今是多事之秋,她不该在这风口浪尖之时搅和进这些乱糟糟的事务之中。
只是她的肚子不等人,再过三个月定然会显怀。
她必须要在显怀前攀附上魏泱这棵大树,越早越好。
一路匆匆地走到北竹苑,倾丝才走到了月洞门旁的回廊上,便瞧见了前头拐角处的王珠映主仆。
她倏地顿住了步子,颇为心虚地绕回了廊庑下,并让冬儿轻声些说话。
主仆两人正巧站在月洞门与廊道的交叉口,左侧还有大一片苍翠青竹的掩映,旁人一时半会儿也发觉不了她们的存在。
此处离北竹苑的院门不远,王珠映主仆与守门的婆子说话时又没个遮掩,说出口的话正巧被倾丝听了个清楚。
“世子爷身子不舒服,实在是不能见姑娘。承蒙姑娘一片心意,这糕点您还是带回去自己享用吧。”说话的婆子口齿清晰、进退有度,瞧着是个厉害的角色。
果不其然,王珠映听了这一番话后便蹙起了柳眉,只说:“世子爷病了?那我更要进去瞧一瞧他了。”
那婆子也是一愣,似是许久没有遇上过王珠映这样厚脸皮的角色。不得已,她只能将话说的更明白了些:“爷身子不适,刁嬷嬷特地嘱咐过奴婢,说不能将任何人放进来叨扰爷歇息,还请姑娘回去吧,不要让奴婢难做。”
这话已说的十分不客气,王珠映嘴角的笑意立时落了下方,胸口满盈的喜悦翻涌了一番,便变成了一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
“嬷嬷是年长的人,我原也不想将这话说的这么难听。只是你这刁奴也太倚老卖老了些,世子爷与我情分不一般,你这样贸然地拦了我,仔细世子爷发落了你。”
王珠映这番话一出,不远处的倾丝都惊得瞪大了眸子,愣了好半晌才回身对冬儿说:“不如,咱们回月华阁吧。”
冬儿也呆呆地点了点头,先是为怀里倾丝亲手所做的糕点惋惜了一番,而后便与倾丝一同回了月华阁。
今日她们去的不是时候,正巧遇上了魏世子身子不适,不愿意见客的时候,再加上王珠映的胡搅蛮缠。
北竹苑俨然成了不能靠近的是非之地。
夜间安寝前,冬儿替倾丝梳散鬓发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她们都送糕点,姑娘也跟着送,是否显得太没心意了些?”
倾丝扬起雾蒙蒙的美眸,细声细语地问冬儿:“那要如何?”
其实冬儿对情爱之事也是一窍不通,只是她私下里曾听几个丫鬟讨论过府里的小厮。
这些小厮求爱时要么是送钗环首饰,要么就是送些情诗信物。
丫鬟们都很吃这一套。
“听闻魏世子也是风雅之人。姑娘不如写封信给他,只不要将意思表露的那般明显,只问他些才学上的小事,也好联络联络彼此间的感情。”冬儿冥思苦想了一番后,如是说道。
珠绮也在旁点了点头道:“这也不失是个好法子,姑娘的信写的平实一些,只要魏世子愿意回信,咱们就可在往这上头使一使力。”
被两个丫鬟一鼓舞,倾丝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信心来,这便打算明日晨起后给魏泱写一封信。
临睡前,冬儿问起珠绮:“今夜可还要在门后撒石灰?”
珠绮立时答话:“不必了。”
冬儿顺势点点头:“是了,是咱们太小心了些,根本没有人会半夜闯进月华阁。”
珠绮面上附和着她的话,心里却是止不住地叹息着。
她想,这石灰的确是没有撒的必要。
因为那位爷每回夜里来瞧姑娘,从来都不走正门。
是夜,月华皎洁。
珠绮在去隔间安寝前,如前两日那般背着冬儿瞧瞧推开了支摘窗点的一点窗缝。
半个时辰后。
寂静无比的内寝里响起一阵窗棂咯吱作响的声响。
迷蒙的暗色里,魏泱轻车熟路地走到了架子床旁。
他在床榻旁定定地站了一会儿,而后便伸出修长的玉指,捻住了倾丝腰间的衣带。
轻轻一扯,她的亵衣便如花瓣般绽放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