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府,看着和以往一样的大门,沈知岚恍若隔世,感慨万千。
季府闲杂琐事甚多,她要管着老老小小一大家子,平日根本没有时间回娘家。
就算好不容易有机会回家,季母也会各找借口,催她回去。仔细想想,她已经有差不多半年没回家看看了。
不知道,阿娘和大哥可还安好?沈知岚忽然有些近乡情怯起来。
“小……小姐?您回来了?”沈知岚正犹豫着,门房小厮看到沈知岚回来,惊喜道。
“是,我回来了。”沈知岚道。
“快!快去通禀夫人和大少爷,就说小姐回来了!”小厮激动道。
一路穿花拂柳,沈府的布置依旧和以往相同。亭台楼阁如云,假山怪石罗列。一泓池水犹如明镜,镶嵌在葳蕤草木间,隔水望去,颇有江南水乡风情的楼榭像画一般。
看到熟悉的演武场,沈知岚笑了笑,从前她最爱与二哥在此练武,父亲有时也会在旁观看指点,从经常被二哥打得落花流水,到后来有来有往,直到最后她已经可以赢了二哥,演武场上留下了他们无数的回忆。
想到在在北疆作战的父亲与二哥,沈知岚有些伤怀起来。
“岚儿!”
一声激动的声音传来,沈知岚回头一看,正是她的母亲。
“母亲”
沈知岚有些愧疚,看到母亲激动的神色,就能知道她有多么想念自己,可她出嫁后却很少回来探望母亲,思及此,沈知岚有些自责。
看到心爱的女儿神色有异,沈知岚的母亲陈氏有些担心起来。
“岚儿,和娘说,是不是在季家受了委屈?是不是姑爷给你气受了?娘这就找他们理论去!”陈夫人急忙问道。
“没有的,娘,谁敢欺负你女儿。”沈知岚挽住母亲的胳膊,撒娇道。
“那快和娘说,怎么这么突然回家了?”见女儿和自己撒娇,陈夫人心里如同喝了蜜一般的甜。
“岚儿!”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沈清岚的大哥沈若安。
沈若安出生将门,却自小好文,他饱读诗书,端方正直,年纪轻轻便已是光录大夫。他面若冠玉,相貌堂堂,一身银丝云纹如意袍衬得他风姿俊美,墨发被青玉簪簪住,美词气,有凤仪。此时此刻,一双凤目中写满对妹妹的担忧。
“怎么突然回家,是不是季泽川这小子委屈你了?”沈若安绕着妹妹看了一圈,才放下心来。
“阿娘,大哥,没有啦。”沈知岚有些无奈,母亲与大哥这般关心她,她十分感动,可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是受了欺负,逃回娘家的呢?
“阿娘,大哥,我要与季泽川和离。”沈知岚缓缓道。
“好,好,娘都听……”
“什么?”陈夫人脱口而出,随后才反应过来女儿说的是什么。
半晌,陈夫人正色道:“岚儿,告诉娘亲,可是姑爷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他们如果真的对不起你,娘就算豁出去,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沈知岚缓缓解释事情原委,陈夫人气的手抖不已,怒道:“季家这小子,居然是如此人面兽心之人,当初他指天发誓,说一生一世,只你一人,如今不过一年而已,就要纳妾了。都怪娘,娘识人不清,害得你受苦了。”
沈知岚看母亲难过,忙安慰母亲,心里头愧疚不已。
莫说母亲没看清季泽川了,就叫她也是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知晓她的相公,当初执意要嫁的人,原来是如此之人。
“阿娘,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沈知岚扑到陈夫人的怀抱中,闷声道。
陈夫人只摸了摸沈知岚的头,安慰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你是我女儿,我为你操劳担心,不是应该的么?”
“岚儿,你说的对,像沈泽川那样二三其德,狼子野心之人,的确不是你的良人。”
“可若是季府只愿给休书,而不肯与你和离,这倒真是个问题。”
大启国民风开放,男子与女子若是情分已尽,和离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若是休书,便大不一样了,它代表女子一定犯了错,才会被休。
沈知岚知道,季母便是以此为要挟,想拿捏她的。
可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另一旁的沈若安愤慨道:“就算妹妹被休,以后嫁不出去了,我们沈家也可以养她一辈子!”
“大哥,我才不会乖乖地要他休书一封呢,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他?”沈知岚心里很感动,却依旧劝道。
“那岚儿,你的意思是?”陈夫人疑惑道。
“那就要看大哥的啦。”沈知岚狡黠一笑。
沈若安道:“若是有能帮的上妹妹的地方,妹妹不必顾虑太多,尽管开口。”
“大哥放心”沈知岚甜甜一笑。
夜幕笼罩,蝉鸣声响起,银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水声潺潺,花香阵阵,一片恬静自然。
沈知岚用过晚膳,坐在秋千架上,享受着属于她的宁静时刻,在季府忙碌了一年,她几乎要忘了这样的美好。
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沈知岚福至心灵,拿起身旁的飞景剑。
挥剑,剑舞起,飒沓若流星,似要将朗朗明月纳入怀中。
来如雷霆收震怒 ,罢如江海凝清光!
沈知岚催动内力,飞花绿叶听她调遣,围绕着她,不停舞动。
一舞至,小花园处已是落英缤纷,如风雨骤停。
少女,月色,清剑。
柔甲看着眼前的场景,忙道:“小姐,柔甲已经很久没看你练剑了。”
沈知岚枉然,莫说柔甲了,就连她,都已经快要忘记拿起剑的感受了,那般纯粹的快乐,自从嫁入季府,她再也没有感受到。
柔甲上前一步,匆匆道:“小姐,您要和离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好,我知道了。”沈知岚微微一笑。
柔甲看上去却有些不解,问:“可是小姐,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知岚道:“柔甲,你说,若是季泽川知道我们要和离的消息传遍京城,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