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物,当然这只是对外而言,安澜书院未来的走向她还是会继续关注和掌控的。
章竟羽仔细讲述未来安澜书院的各项安排,以及各院的具体事宜。特别是四个新开设的学院更是重中之重,少女们也听得十分认真。
毕竟无论新旧学生她们都明白,今年的安澜书院俨然是跟往年大不相同了。
她们听得认真,站在一边的国子监和临风书院学生却有些难受了。
安澜书院众人的态度仿佛他们当真是过来道贺顺便观礼的客人一般,但他们的目的显然并非如此。
终于等到章竟羽说完了,有人忍不住朗声道:“章先生,古人云女子当以娴静柔顺为要,安澜书院设武道院本就于礼不合,如今又设置什么天机院、商学院,不知意欲何为?”
这话一出,演武场上立刻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说话的年轻人。
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素色儒衫,相貌端正还带着几分稚气,显然也是个少年英才。
章竟羽淡然道:“这位公子以为,何为礼?”
年轻人傲然道:“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
章竟羽扬眉一笑,平静地问道:“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嫂溺,则援之以手乎?”
年轻人皱了皱眉,眉宇间有些不屑,不明白章竟羽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简单的问题。却依然还是答道:“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章竟羽轻叹了口气,“女嫁从夫,父死子幼,家无恒财,如之奈何?”
年轻人一愣,这个问题似乎也不难。
但,当真不难么?
年轻人立刻明白了章竟羽真正想问的是什么,脸色有些难看起来,道:“先生何必强词夺理?”
章竟羽笑吟吟地继续问道:“奈何?”
年轻人恼怒道:“自当抚养幼子,教其成才。若其子将来金榜题名,必为其请封诰命,方不失贤妇贤母之名。”
章竟羽冷冷道:“女子不善农事,不晓诗书,不明道理,不懂经营,自顾尚且不暇,如何教养幼子?”
年轻人愣住了,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人见状连忙道:“女红纺织皆是营生,如何会自顾不暇?”
章竟羽没有说话,倒是坐在一边的骆君摇叹了口气。侧首问坐在一边的两位先生,“这两位学子是临风书院的学生?”
董先生点头称是,骆君摇惋惜地摇头道:“学生都给你们教坏了。”
这话一出原本冲着章竟羽的火力立刻转向了骆君摇,底下的学生面上都不由露出了不忿之色,就连董余两位先生的脸色也不好看。
“王妃何必出言羞辱我临风书院的先生?!”有人忍不住怒道。
骆君摇靠着椅背悠然地看向台下满脸怒色的年轻人,有些漫不经心地道:“能在国子监和临风书院就读的,恐怕没有几位是真正的寒门出身吧?”
众人互相对视了几眼,确实没找到什么寒门出身的同窗。
能在这两个地方读书的,最差也是有秀才的功名的,更不用说这年头读得起书的家里至少也都是衣食无忧。
骆君摇朝笑了笑,扭头问两位先生,“两位先生,丧夫的寡母,能靠着女红针线将幼子养育成才的人,有多少?”
两位先生对视了一眼,神色有些为难。
他们的年纪都是经历过当初的战乱的,自然比这些年轻人更知道民生之多艰。
骆君摇也不等他们回来,回头继续道:“再说针线纺织何等辛劳,若是因此让母亲眼盲或劳累坏了身体,难道不是做儿子的不孝?如此不孝之子,如何有脸面立于朝堂之上?”
“这…幼子尚小,如何能……王妃这是强词夺理!”
骆君摇微笑道:“各位难道不是强词夺理?所谓三从四德,是亘古便有的么?天下大乱,男子死绝了便要求女子承担起男人的义务。天下太平,便想起用三从四德约束女子。当真是好仁义,好君子。”
高台上众人神色各异,高台下的少女和少年们神色也各有不同纷纷低语。
摄政王妃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对这些苦读圣贤书的年轻人自然是极大的冲击,但是对这些少女们来说同样也宛如一声惊雷。
越是底层的女子见过外面的世界越多,对此越是深有感触。
她们见过那些平民女子,她们并没有资格讲究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怕只在家里做女红针线也是妄想。她们的劳作并不比男人少,却依然要受到那些对女子的约束不得丝毫自由。
相比之下,权贵家的女子被约束的同时也享受着家族的供养,感受反倒是没有那么深了。
“王妃和先生也说了,女子暗弱,没有丈夫根本难以生存于世!”有人站出来高声道:“既然如此,男子负担家国安危,女子遵守闺训岂不是理所当然?”
骆君摇笑道:“本王妃何时说过女子暗弱?”
年轻人不屑地道:“难道不是?若无男人出力,女子难道便能自行开荒种地,保家卫国,理政治民,远行营商?”
骆君摇点头道:“你怎么知道不能?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皆能做,但女子能做的事情男子却未必。”
“不可能!”年轻人不信道,“有什么是女子能做而男子不能的?”
骆君摇眉眼弯弯,嫣然一笑道:“生孩子。”
“你!你……”读书人毕竟面皮薄,又都是年轻人,哪里能想到竟然会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女子?
年轻人指着骆君摇的手指抖个不停,一张脸更是充血一般宛如个大红灯笼。
国子监的学生见临风书院的学生不济事,纷纷在心里摇头。
很快有人站出来,朝着台上恭敬地一揖道:“王妃明鉴,纵然王妃所言有理,但男女本不相同,所擅也不相同。男子多勇武睿断,女子柔弱娴静,各展所长,方为至理。王妃强要扭转颠倒阴阳,岂不是费时费力,有违天理?”
骆君摇悠然地撑着下巴靠着椅子问道:“我若是一拳将你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