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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1 / 2)

宋涟看出她的异样,“姑娘怎么了?”

谢晚苏勉力微笑,“没、没什么。”

她复又道:“法师,可有破解之法?”

佛家讲顺应天命,故鲜少会有人在求完签后问他化解之道。

宋涟:“姻缘天定,又何来破解之谈?”

谢晚苏不甘心:“若前世之人并非今生心中所属,又当如何?”

宋涟被她搞糊涂了,“前世之事何人知晓,又如何得知非今生心中所属?”

这便譬如先有鸡还有先有蛋这个命题,绕来绕去自然是说不清楚的。

她难不成直接对宋涟说,我有前世记忆,我是重活一世的人,怕不是要让人当作疯子了。

遂只能作罢。

见她似是神游、默默不语,宋涟低叹。

“两眼皆虚幻,善恶一念间,烦恼总无边,因果皆是缘。”1

“施主若定要问求一法,那贫僧以为,不如忘忧。”

“忘忧。”

谢晚苏回过神来,默念了一遍。

是了,当下不能把握的,便还是虚妄,真真假假,无足考证,把握住能把握的,便足够了。

“法师之言,醍醐灌顶,让小女子受益。”

谢晚苏渐渐平复下心绪,她朝立在门下的锦芳招了招手,示意她将今日准备好的礼物呈上。

锦芳捧出一匣锦盒,置于桌前,打开螺钿盒盖,满满一斛玉珠、流光溢彩。

“出家人不持金钱戒。”

宋涟赶忙推却。

谢晚苏却道:“小女子倾慕法师高妙佛音,望时常受教,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法师莫要推却。”

谢晚苏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便是要时不时来登门造访,与他结交,而这一斛玉珠,便是结缘之礼。

宋涟却道:“姑娘言重了,传播佛法教义,本就是出家人本分,谈何酬谢。”

谢晚苏早有预料,索性不与他再推,道:“既如此,那法师不如看看此画,如何?”

说罢,便让锦芳取画展轴,示于人前。

“此丹青乃吾亲手临绘,赠与法师,聊表心意。”

这幅画对宋涟来说,属实是投其所好了。

上一世,她便见过他在御书房中,对着此画原作驻足凝神,感慨不已,后来听人方才得知,那是他先师的绝笔。

眼下,她送的虽是摹本,却也足以让他慰藉良多了。

果不其然,宋涟在瞧见画时,便牵动了心神。

“施主所临的,乃是前朝太傅王守德的,空山新雨图。”

他抬眸,认真打量起谢晚苏来。

“施主是……”

纱窗漏影,碎光轻动,少女华裙玉钗,明艳灼灼,笑时眸色熠熠,宛若秋水横流,墨鬓花颜、朱唇皓齿,昳丽自不可言。

“小女姓谢,名晚苏,乃是当朝兵部尚书谢堰远之女。”

宋涟顿了一息,顷刻单手持掌,躬身鞠礼。

“原是谢国公之女,失敬。”

谢晚苏笑道:“不敢当,小女一心向佛,往后,恐有劳法师多多提点。”

宋涟:“谈何劳谢,此分内之事。”

“法师。”

谢晚苏冷不丁低唤了一声。

宋涟还未反应,身前少女倏尔欺身靠近两步,在他身侧悄悄递话,颇是神秘。

“不如法师收我做个闭门弟子,如何?”

说罢,还不忘福身作礼,双手交叠,冲他俏生生唤了一声:

“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宋涟微怔,鼻尖已闻得一缕幽兰暗香,侧眸垂望,只见少女长睫扑朔,容色璨丽如红药初绽,她狡黠冲他眨了一眨眼睛,杏眸潋滟生辉,直撞入人心底。

宋涟连忙退后两步,垂眸婉拒:

“谢姑娘过谦了。”

“谢姑娘天之骄女,灿若明珠,贫僧何德何能收你为徒。”

“不过,往后姑娘大可来问习佛法,贫僧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涟的拒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谢晚苏不再强求,本着来日方长,定有转圜之机,便颔首应:

“好,那便多谢法师了。”

说罢,含笑一福礼,领着丫鬟转身去了。

佛堂再次恢复了寂静,唯有黄铜香鼎的青烟在细细飘腾。

桌案上,丹青犹在,用彩古朴,墨色流淌、恬淡雅趣,描摹者功力可见一斑。

宋涟抬眸,倩影渐离,蓦地,眼前恍惚变得混沌起来。

阖上眸子,脑中竟渐渐涌现一些零碎的画面,宛如旧日岁月的重现。

巍峨庄严的宫殿下,日光浓烈,鎏金满地。

隐隐绰绰间,身着天丝凤袍,头戴紫金凤冠的女子,正缓步而来,清丽绝伦,明眸皓齿,美艳不可方物。

她朱唇轻启,耳边东珠缀缀。

“宋大人,请留步。”

宋涟伫步,看向她,“不知娘娘,有何事指教?”

女子向前迈进一步,俯身轻凑,衣料摩挲间,与他广袖交叠,玉指纤软,悄递给他一封密信。

四目相撞,她冲他微笑,面若桃李,明眸潋水,如微醺之态。

“宋大人可曾想过,跟本宫一条心?”

画面戛然而止。

铜炉前,宋涟手中佛珠轻轻晃了一晃。

仅一道木墙之隔,佛堂后室。

轩窗之下,水墨绢丝屏风掩映着对坐手谈的两道身影。

一道白衣胜雪、如璋如圭。

一道绯袍似锦、明烈张扬。

二人对弈之时,亦将前堂的动静尽收耳底。

其间,白袍男子在听到前堂女子脱口而出的“倾慕”二字时。

指尖棋子倏然不稳,生生脱了手,啪嗒一声砸落在紫檀棋盘之上。

对面,绯袍男子抬起桃花目,眉眼含笑,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表兄,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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