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刹松开抵住对方的手肘,低沉道:"百里晏川!"
下一瞬,百里晏川颀长的身形显现出来,阎刹也撤去了隐身诀。"你怎么在这?"她面色阴沉地问。
“我也很好奇你为何在这,你不是应当在山上打野兔吗?”百里晏川反问道。"我想去哪去哪,你管得着吗?"
阎刹脸色变得更不好看。
“你去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你不许来百里家做乱。”
“我做什么乱了?"阎刹立即呛声,"再说,你不是前尘往事已了,与人界再无瓜葛吗?现在又来多管什么闲事?”
此话让百里晏川陷入一阵意味复杂的沉默,但他嘴上不说话,行为却丝毫不肯退让,依旧不许她打开木箱。
今日的行动被百里晏川发现,已然失败了,即使不甘心也只能另寻他法。阎刹磨着后槽牙恨恨地瞪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阎刹便从山上返回客栈,手里拎了两只野兔扔在房间地板上。小狐狸不知道她出去那么久都经历了什么,带了一身杀气回来。总不能是因为替它打野兔吧,小狐狸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旁。"
"吃啊。
阎刹见它半晌没有动作,疑惑地踢了踢脚边的兔子。
大了。
小狐狸只得跳了两下凑近野兔,这两只野兔十分肥硕,加起来都快与小狐狸体型一般野兔浑身的灰色毛发血淋淋的,甚至身体都还温热着,显然是不久前才死亡,其中一只的腿骤然抽搐两下,看起来死不瞑目。
它忧郁地望着两只肥美的野兔,有些无从下口。
小狐狸以前随着母亲觅食时,都是将猎物活生生地啃食,可是那样太不优雅了,它漂亮的毛发也会被血液给弄脏。
它不想在阎刹面前表现得不可爱。
"怎么了?"
阎刹见它还是没有吃,再次问道。
于是小狐狸在她的注视下舔了舔野兔裸露的伤口,努力舔食了两下却没有咬动任何一块肉。
装模作样完它又无辜地抬头望向阎刹。
阎刹嘴角抽搐两下,暗暗疑惑小狐狸的智商是不是真的不太高,连只野兔都啃不动。她只好拎着两只野兔下了楼。
此时老板正在柜台后点账,准备清点完账目后回去吃晚餐,余光瞥见她的身影,忙不迭放下手中的银子问道:"客官可是有什么事?"
"嗯,帮我把这两只兔子处理一下。
野味,于是问道:"客官是要吃红烧的还是汤炖的啊?"老板从柜台后方绕出来才看见她手里拎着两只野灰兔,还以为她去山中打了兔子想吃"不用煮,也不用洗,剥了皮,切小块便可。"
老板的神色顿时变得难以言喻,他猛地回想起他们房中的那个妖物,声音不自觉颤抖:"好、好的,公子。
"
阎刹回到房中,不一会就响起了一阵微弱的敲门声。
"公子,兔子、处理好了。"
老板沉闷的声音从木门后方传来,磕磕绊绊地说完这句话,便立马脚底抹油似的跑了。肉块。
阎刹打开房门,门外已经没有了人影,只余地上躺着一份被用碗盛好、码得整齐的兔她没有理会老板的怪异行为,将碗端进屋内,放在木桌上。“吃吧,挑剔!”
小狐狸轻盈地跃上桌面,脸逐渐埋入碗中。
见没再出什么么蛾子,阎刹放心地松口气,从乾坤囊中掏出烛台放在床头一旁,点燃后盘坐在床上开始打坐修炼。
清水村虽说靠近修界,但毕竟还是属于人界范畴,空气中的灵力稀薄到近乎无。之灵气,帮助她修炼。但在这里她若不注意勤修炼,时间待久了修为还会不进反退。按理来说,以她炼虚期的修为,无需刻意运转功法,身体也会如容器般自动吸纳天地两个时辰过去,阎刹缓缓睁眼吐息,她翻身下床,看见桌上的碗被舔的干干净净,像是原本就是个空碗。
她轻笑一声
转头又看见小狐狸一脸餍足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夜里有些凉,小狐狸紧紧蜷成一团,用蓬松的尾巴盖住自己的身体取暖。她从乾坤囊中随手掏出一块虎皮盖在小狐狸身上,端起碗出了门。整个酒楼只有她与百里晏川两个住宿的客人,到了晚上,原本热闹的大堂便空空荡荡。老板也不见了踪影,兴许是歇息了。
阎刹将空碗放在柜台上,便进了后院,果不其然,屋顶上百里晏川正独坐愁城。大约是近乡情更怯,自从进了清水村,百里晏川就变得更寡言少语,不知在兀自思考些什么。
阎刹脚尖踏地飞上屋顶,在与他隔了两个身位的地方坐下。百里晏川察觉到她的靠近,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仰头望着天。她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发现他又在看星星,并且只盯着一处看。"如何,你看了那么久的星星,你娘亲想了你几回?"
三岁孩童的话,你也相信?"
听见她与自己说话,他才缓缓眨眼,视线转向她,幽幽道:“人是不会变成星星的,哄"我相信。”
阎刹一反常态,并未被他激起性子。
"在我三岁的孩童时期,从未有人这般哄过我。"
她对他弯起一个浅浅的笑:"或许,人总要信一回?"
百里晏川的眼睛被她的笑灼伤,他回头垂眸,低声道:“两千六百一十二次。”这个距离正常对话的音量阎刹勉强能够听清,但他的低语却听不真切。待她使出法术时,他已经说完,于是她问:"什么?"
"无事
。"
百里晏川淡淡地应道,显然不打算再把话说一遍。
阎刹也不纠缠,从乾坤囊中搜出半坛酒,还是入凌虚之境前在青龙崖底剩下的青竹酿。"喝点?三杯两盏便能万愁消。"她将酒递过去。
百里晏川接过酒坛,又从乾坤囊中掏出两个琉璃盏,从容不迫地倒上两杯,才端起其中一杯。
一
向喜欢豪饮的阎刹看不惯他这幅文雅的做派,不等他邀月共饮,便端起杯盏仰头一饮而尽。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你也干了。"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