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玉蟾迫不及待地跳到树上开始啃食桃花与嫩叶。而她也仔细观察起这株七幻绛珠桃来,整株桃树不过堪堪到达她的肩膀,树干弯曲蜿蜒,仅碗口粗,枝头的桃花不似林中其他桃树那样茂密,她盯着看了几秒,花蕊中似乎渗出了血液,将树上的桃花染成绛红色,空气中也弥漫出咸腥的铁锈味。不对,是幻觉,阎刹急促地呼吸几口,趁自己还未完全陷入幻境,急忙拿出一枝清元玉桂的树枝猛吸树皮上残留的桂花清香,这才耳目清明了些。
清元玉桂的花香可明神,桂叶的汁液也有同样的效果,但花和叶都被清元玉蟾吃光了,树皮上残留的花香与叶汁效果有限,只够她抵挡片刻。
上品仙树果然非轻易可得,她试图用弯月刀砍下一枝,刀锋与七幻绛珠桃接触的一瞬间,纤细的树枝表面漫过一层金属光泽,弯月刀瞬间被坚硬无比的树皮弹开。握着弯月刀的手虎口一震,阎刹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看来用弯月刀不行,她直接放弃用刀,橙金色的火焰噌地包裹住整个手掌,她以掌化作火刃,慢慢靠近七幻绛珠桃。清元玉桂的花叶已被清元玉蟾吃空,她若不想清元玉蟾饿死,就必须存够足量的食物,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取得七幻绛珠桃。
不出她所料,植物都怕火焰,火刃成功切入拇指粗细的树枝。
被高温烧焦的树皮冒出黑烟,被切开的伤口处流出如同血液一般鲜红的汁液,七幻绛珠桃顿时发出婴孩般的尖锐哭泣声。哭声直钻入耳,如木桩撞钟猛烈敲击阎刹的神识,她不停默念清心咒,告诉自己一切皆是幻觉。
好不容易取得一枝七幻绛珠桃,阎刹额间已遍布细密的汗珠,她将桃枝小心翼翼地保存在乾坤囊的白玉盒中,还汲取经验地布下一道隔绝气息的法术。
正要再继续取下一枝时,身后蓦地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没想到薛道友如此喜爱桃花。”
人何时来的阎刹全然没有察觉,她瞳孔猛地一缩,按下过快失常的心跳,镇定地召回清元玉蟾放入乾坤囊中,才泰然转身。
留鸿直勾勾地看着她,神情晦暗诡异,双方都没有开口。忽地一只小红狐跑过来打破了僵持的气氛,阎刹弯身抱起脚边的团子,对留鸿道:“对了,还未问你,我在青龙崖上看见你时,你说此次入秘境是为了保护弟子安危,怎么没见你与弟子们一道进来?”
“留鸿"道:“走散了,到时再去找他们。”“噢,那你快去吧,晚了恐怕就有危险了。”“留鸿”张开双臂,邪笑着对她道:“不急,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脑中的眩晕感越来越重,阎刹迅速将小红狐放进乾坤囊中并拿出弯月刀,刀尖在掌心划过一道口子,她刻意不让鲜血化作火焰愈合,用痛感保持自己清醒。
愈发迷蒙的视线中,“留鸿”的脑袋看起来像长出了一对复眼,张开的双臂像两对巨大的翅膀。
“你是谁?”
他们进入秘境后遇见的这个"留鸿"不对劲,她早就察觉到了,可她却不知道"留鸿"是什么时候下的手,她竟一点都未察觉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该来这里。”“留鸿"愤恨地看着她,一只巨大的蝴蝶从“留鸿"的腹部中破壳而出,继续口吐人言,“别挣扎了,这里的每一缕花香、每一朵桃花,都是幻境的种子,从踏入桃林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陷入幻境了,谁让你们不听劝,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它挥舞着华丽的翅膀飞至上空,鳞粉折射出细碎的金光簌簌洒落。
鳞粉落在阎刹的皮肤上,她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晕厥倒地。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识海中浮现一个念头:“百里晏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