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依山而建,香客们需一步步踏着阶梯巡高敬香。
除了参拜祈福,这里的人文与自然景观都十分优美,因此吸引了不少外地游客前来打卡。
当然,最大的噱头当属那个关于金鹿的美好传说,据说只要看见金鹿,就能得到神明庇佑。
至于金鹿长什么样,所见之人寥寥,没人说得上个所以然来。
正值五一假期,前来参拜求学业求事业求姻缘的香客络绎不绝,几乎是接踵而行。
黄墙灰瓦,红绸祈福,空气中处处弥漫着香火的味道,神圣而深邃。
尹煦和沈确上过香,又排队去买祈福带。
前面排起的队伍像条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两人随着人潮一点点朝前挪动,头一扭,看到一旁的摊位上摆放着许多其他祈福用的小物件。
尹煦随手挑起几条红绳编织的手链,略微一打量,发现上面串着一小截银色牌匾,正面刻着各种四字祝福语,反面是金鹿寺的文化logo,旁边再挂着枚豌豆粒大小的金属银坠。
尹煦留下一条刻着“逢考必考”的手链,偏头问:“沈确,你要不要买这个,逢考必过呢。”
“不用。”沈确说,“我有。”
尹煦这才想起他左手上一直戴着条红绳手链的事。
他抓起沈确的手腕看了看,之前从没仔细观察过,现在定睛一瞧,才发现他这条手链串着的小牌匾上也刻有金鹿寺的logo,惊喜道:“原来你这手链就是在这买的?”
沈确看着他,目光沉沉:“这是别人送的,我没来过这里。”
尹煦没多想,自顾自说起来:“我也来过几回金鹿寺,我记得有回是中考前,我爸特意带我来祈福,当时我就在这买了条逢考必过的手链,就跟你这一模一样。”
“后来呢?”
“什么后来?”
“那手链呢?”
“哦,那个啊。”尹煦沉吟半晌,也回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一带而过,“我忘了怎么丢的了。”
“......”沈确无语,莫名幽怨地盯着他看,“你记性也太差了。”
尹煦没所谓地说:“一条手链而已,我记那么清楚干嘛?”
未了,又问:“哎,你刚刚说你这手链是别人送的,谁啊?”
沈确咬牙:“忘了。”
尹煦鄙视:“那你还好意思说我。”
沈确:“......”
几句闲聊的功夫,他们已经走到了队伍前面,各自挑选好写有祈福语的红绸后,又随着人群到许愿树那儿去挂。
古树参天,茂密的树枝上挂满了红绸飘带,随风摇曳,婆娑生姿。
这里聚集的人比刚刚那还要多,不少游客挂完祈福带也不肯走,见缝插针倔强地拍照打卡,两人找了半天机会,也挤不进去。
虽然节假日去哪儿都这样,但沈确还是忍不住叹息:“人好多。”
尹煦灵光一闪,牵起沈确的手就往人潮反方向去:“走。”
“去哪儿?”沈确不解。
尹煦回头对他笑笑,买了个关子:“去没人的地方挂。”
-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眼前的羊肠小道间清凉袭人,道路两旁古树参天,遮光蔽日,风吹叶落,发出簌簌声响,沁满草木香气的微风迎面拂来,让人的心不自觉就沉静下来。
四周幽静,不远处佛音渺渺,钟声悠远。
沈确被尹煦牵着,小心翼翼地走在布满青苔的石板路上,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小路的?”
“我爸跟这里的一个僧人是朋友,他带我来过这里,一直沿着这条道往上走,就是那位师傅住的地方了。”尹煦解释完,停下脚步,“不过我们不用去那么远,就在这附近找棵树挂上吧,没人会把它摘走的。”
沈确点头:“好。”
两人四下看了看,寻得一棵还算顺眼的樟树。
尹煦轻轻拍了拍它粗壮的躯干,算是打过招呼,抬手把祈福带挂上了它横生出的一处枝桠。
他打量着这条写着“学业有成,福慧双增,旗开得胜,金榜题名”的红绸,很是满意。
一扭头,他才注意到沈确挑的祈福带上的符文与祝福语好像跟自己的不一样。
“你这写的什么?”
尹煦有些疑惑地扯过来一看,上书:天作之合,缘定三生,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求姻缘的。”沈确解释。
尹煦挑眉看他:“你还用求么,我不就在这。”
“求个下辈子的。”沈确说,“跟你提前预定一下。”
“这辈子还没过完,你就想着下辈子呢,要是过腻了怎么办?”
“不会腻,多久都不会。”
尹煦耳根微红,没话接了。
他发现这人说情话总是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轻飘飘,张口就来,这点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尹煦低头摩挲着那抹红绸,轻声问:“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啊?”
沈确坦然:“高一。”
尹煦惊讶。
他高一时跟沈确虽然是同班,但一句话都没说过,这人居然闷声不吭地整上暗恋了?关键是上辈子他一点都没察觉到,他也太能藏了。
尹煦此时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庆幸中夹杂点酸涩,他看向沈确,不确定地问道:“所以,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沈确想了想,答得模棱两可:“算是吧。”
少年心动之际总是不声不响,等回神后,才发现自己早已心如鼓擂。
他第一次遇见尹煦,是在中考考场上。
沈确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一身奇怪装扮靠脸硬撑的小混混。为什么能旁若无人地笑那么开心,就算笑得很好看也不能这样吧,这是公共场所,没素质。离他远点。
最后一天去考场的那天下午,沈确不幸在半路上遇到一群混混勒索。
他不想节外生枝影响考试,十分配合地交出了自己身上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