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没听见有人进来吗?
失明后,其他的感官都变得敏锐。
在他放音乐之前,他早已听见急促奔跑的脚步声。
水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热气萦绕在整个浴室,白茫茫的,将人裹挟在潮湿之中。
黑夜的爱凝成实质的雨落下,犹如决堤的海。
就让他卑鄙这一次吧。
仰头的瞬间,喉结急促滚动。
脑海中幻想着景澄的脸,全身的神经都集于一处。
他不知道,在他每次抱他的时候,冲动来得有多么剧烈,是身体绝对无法承受之痛。
体内的力气被抽空,谢钦言垂下头,重重喘了一番。
欲.望总是以厌倦收场,可这一次尤为的酣畅淋漓。
-
回到房间后,景澄坐立难安,反复踱步。
谢钦言的喘息声犹如魔音贯耳,一直徘徊在耳边,久久不散。
“你可真没出息。”
砸砸自己的脑袋,见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景澄佯装什么都没发生,又去到隔壁。
门拉开的瞬间,扑来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
谢钦言的身上穿了宽松的家居服,米色的,扣子严谨地扣到最上面那颗。
尽管如此,V领的设计还是让他的胸前暴露出一片冷白的肌肤。
站在那儿,仍然耀眼又瞩目,冷傲的眉眼因失去焦距,带了几分惯有的倦淡,沉默时很有距离感。
景澄和他说话前总要深呼吸,“哥,我有事想问你。”
“就在这儿说。”言外之意不用进去了。
景澄没意见地点下头,也没跟他拖泥带水,“我喝醉那晚,跟你说什么了?”
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
谢钦言不意外他能猜到,景澄只是稍微迟钝了点,脑子还是很好使的,给他时间,他就能想明白。
见谢钦言抿住唇,没回答,景澄便知道他是默认了。
“我那晚喝多了,醒来自己都记不清了,你别当真。”
“嗯,说完了吗?”谢钦言困倦抬下眼皮,语气也烦闷几分,“我困了。”
“我在和你沟通,能不能别回避问题?”景澄不满他无所谓的态度。
他的眼里没什么温度,看不出情绪的变化,语气无甚波澜。
“哥,我们把话说开。”景澄耐下心,语气柔和至极。
谢钦言却更变本加厉,“有必要吗?我做的事情全是我想做的,你以为你有那个本事可以干涉我的决定?”
他每个字都像带着刺,扎得人讲不出话,势要消磨掉对方全部的耐心。
无奈拧起眉,景澄眼底的郁色浓厚,“你自以为这样对我好是吗?怎么不想想你每句伤人的话说出口,我要难过多久,消化多久?谢钦言,为什么你不能试着信我一次,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不会长久,不会生活得很幸福?你当逃兵的样子真的很怂!我看不起你!”
对他说完这番话,景澄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空旷的房间里仿佛回荡着他的声音,谢钦言站在那里,很缓慢地扯了下唇角。
他的生活像一摊烂泥,自己都过得没劲,隔三差五想死,还有多余的心情去憧憬幸福?
说得简单,他也不懂他。
微微颤抖的手抬起来,谢钦言准备关门。
却不想景澄竟然还会回来。
“你说你不在乎。”他轻飘飘的开口,“那刚刚在里面喘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一句绝杀。
谢钦言的动作僵在半空。
直到景澄的手摸上他的腹肌,“哥哥,你回答啊。”
双唇紧闭,谢钦言咬紧牙关,想推开,他更快一步向下。
景澄轻嘲地笑了声,收回手时语气带着几分戏弄,“谢钦言,你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