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浑身都在痛。
他是被D0晕过去的,醒来的也快。睁开眼睛时,刚好就看到坐在大床另一端,拧着眉严厉望着他的祁聿风!
祁氏当家人见那便宜妹夫,瞬间就冒出滔天怒火!他身上也全都是被抓被挠过的痕迹,和路听到两两相映衬!
祁聿风刀子般的目光,用力/射/向坐在床那边那团瘦弱的人儿。
路听其实挺怕祁聿风的,这人喜欢武断解决事情!他害怕祁聿风报警,他只是想要得到自己孩子的抚养权,他不想进去。
路听怂了一下,微微往前靠了靠,身后屁股里的酸涩感让他腰都快断掉了。
祁聿风看到路听用他那纤细的小软手,靠过来扯了扯他的胳膊。有些事情发生过了就很容易触景生情,祁聿风目光锋利的更加厉害了,他盯着柔柔弱弱靠近在他身边的路听,半晌,一字一句问道,
“是你给我,下的药?”
“……”
“……”
“……”
路听低下去头,没有反应。
祁聿风直接气笑了,他觉得自己这个妹夫真的是个大神人!他现在真恨不得掐死他,平息那些悖德的无力愤怒!
“是不是!”男人又拔高了声音。
路听到肩膀猛地抖动了两下,像是被吓到了。他的眼眶一圈圈发红,嘴唇往里抿了抿。
眼泪在边角直打转。
“……嗯。”
祁聿风一拳砸在了床头。
总裁休息室的床头都配备有紧急报警按钮,他这一拳刚好砸在了按钮上!霎那间助理的电话就立即打了进来,声音很清晰,一字一句传入休息室。
“祁总,您是有事要报警吗?”
路听一下子就吓坏了!他只是想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他不想坐/牢!
路听哭了出来,抓住祁聿风的胳膊。
祁聿风嫌恶地望了他一眼,让他松手!男人转身就要去接通报警专线,祁家在津港家喻户晓,祁家当家人要是报警,明天就能上津港新报头版头条!
路听终于张开了嘴,哑着破碎的嗓子,哭着道,
“哥,求求了!”
“不要报警,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给你下药,我不该这样做!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报警……”
男孩被甩了胳膊,双手无处安放,他哗啦哗啦掉着眼泪,肿肿的眼泡下全都是泪。他哭了好一会儿,终于撑不住了。
趴在床上,一抽一抽,背上的拧痕一晃一晃的。
祁聿风要拨号码的手在按键上方悬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居然摁不下去!祁聿风吐了一口气,将专线机重新挂回到床头。
咔嚓。
路听抬起头,泪汪汪着脸,看大舅哥。祁聿风深深吸了好几口气,隐忍着怒火,斥道,
“你还不走!”
路听愣了愣。
后知后觉,祁聿风这是放过他了!他抓紧下床,拾起地上混合着雪水汗水湿哒哒的衣服。他得赶紧跑,毕竟睡亲妹夫这种事儿,传出去太不好了!
路听跑到玻璃门前,准备离开之际,还是顿了一下脚步。他转过头,看到他的大舅哥红果着身,闭眼坐在床的原位置。
床铺都是凌/乱不堪的,路听动了动嘴唇,显然还有话想说。
突然祁聿风就睁开眼,杀气腾腾,回旋镖直击天灵盖!祁聿风看到路听又是一脸怂怂懦懦还不死心的样儿,用手一按眉心,怒,
“滚啊!!!”
......
路听爬着滚了。
*
夜半两点,路听坐在祁家他和祁舒尔的婚房里。
望着那大包小包,已经被他收拾好的行李。他一定要带走川儿,但祁家人是不可能松口让他获得抚养权。
就连回来办丧的这几天,宝宝都不在他的房间里睡觉,每天让他抱着喂完奶,就要把孩子还回祁父祁母的屋里。
路听踮着脚,悄悄潜入祁家父母的房间里。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要“偷”儿子逃亡,但是他连大舅哥都睡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路听抱到了祁川,转身提着行李就往庄园的围墙狂奔。祁家非常大,要跑很久很久才能到尽头。路听跑过喷泉花园穿过满是风雪的小树林,跑的浑身又湿了一遍。他终于看到铁杆围成的栏杆了!路听看了几眼周围没有摄像头,他将孩子小心翼翼先送了出去。
他自己就要攀着铁杆往外爬。
然而路听还是低估了祁家的力量。
身后忽然就亮起了一整排照明灯!整个祁氏庄园都被照成了白天!路听一愣,下意识松开手就去抱孩子。整个人跌回到祁家庄园的草坪里,往前看那一刻,他就看到刺眼的灯光中央,祁氏的安保人员开着巡逻车,直冲冲往他们这边狂奔。
祁父披着大衣,坐在车上,发了疯似的,朝他怒火冲天,
“路听——”
“你竟然敢私自带着孩子跑!!!”
……
祁聿风今晚一点儿都不想回家,他一个从不信教的人,居然祈祷着今夜祁家别再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处理什么丧事尾巴,见到他那不知检点的妹夫!
祁家的丧事确实不需要处理了,但祁聿风在半夜三点,还是接到了祁氏打来的响铃。
祁聿风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
当他听完里面的内容后,整张脸的神色,却突然就变了!
祁家一楼大厅,彻夜灯火通明。路听跪在正中央,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保镖啊管家啊保姆啊阿姨啊,祁家上上下下能来的都来了。祁氏父母坐在最前方的主沙发,祁父铁青着脸,祁母紧紧抱着外孙。
祁聿风风尘仆仆归来,几乎是用脚踹开的门。寒风阵阵,黑色呢子大衣衣摆随风发疯飘。男人凛冽着俊脸,脸色凝结的寒气比前几天奔丧的都多!
他一进门,往大堂大理石地板上扫了一眼,便看到了跪在那里的路听。
孤苦伶仃,小小一团,就像是古时候被告到官府红杏出墙的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