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的话音落下。
"滴答。"
"清瓷。"
厕所还在滴水。
湿滑的寂静,充斥在整个陷入黑暗的宿舍内。
叶寄书将视线落到了厕所门外。
那里是洗漱台,但是水龙头关的好好的,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所以,那滴水的响动,只有可能从厕所内部传来。
他拿过了一次性杯子,从里面抽出一个,随后将手里的塑料袋搁置在里面,看着金
随着空气安静下来,微弱的啜泣声在宿舍回荡。
"寄书,你还在吗?"
"嗯,在。"
有黏糊糊的液体,从门板的底部渗透出来,顺着地板的纹路逐渐滑到了宿舍中央。
他走向了厕所。
鞋底粘腻,像是踩在某种沥青上面,每走一步,都发出“嘎吱”的响动。
叶寄书停在了厕所门口。
舍友立刻慌乱道:“不用过来了,只是就这里就好!”
他不再往前。
“我的头好痛、好痛....身体到处都疼。是不是脑子融化了?我不知道.....
叶寄书:“要去医院吗?我陪你。”
虽然现在宿舍大概率已经要关门了,但是这种情况,宿管应该会给他们开门,让他们能够出去。
然而,舍友却立刻对他的话做出了强烈的反应。
"不、绝对不要-!”
他微弱地停顿了一下,喃喃道,“只要你靠近我一点就好了、就一点就好。脑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就清醒了不少。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的脑子好晕,你、是又去约会了吗?”舍友还是对他和宴寐的约会这么关注。
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叶寄书只是“嗯”了一声,这就是回复了。
“......."
然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舍友那边却没有声音了。
空气陷入了沉闷。
叶寄书:“你还醒着吗?”
半晌后。
里面传来了弱弱的声音。
.....
“不要睡着。”
说完后,叶寄书朝着自己的床铺位置走去。
因为经常熬夜的缘故,加上过去有入睡困难、起床后太阳穴抽痛的经历,他自己也买了一些止痛药。因为不是什么处方药。
所以并稀有,不会有后遗症,想买多少都可以。
就算一般人吃了,不对症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或许能够解决。
但如果解决不了,就只能打电话给宿管了。
叶寄书不是那种会强迫别人去医院的人。
他也没有任何照顾病人的经验。
就连他自己之前生病,也懒得去做任何事情,只是躺在床上等着难受的症状消失而已。
既然这样,如果只是身体痛的话,或许可以吃一点止痛药。
一次性杯子他有。
但是热水,那种东西根本没有。
还好宿舍楼里就有热水室
并且,那是二十四小时都可以进入的,所以现在还来得及。
“我去打水。”叶寄书说。
没有等舍友的回应,他已经翻出了许久没用过的保温瓶,推开宿舍的门走出去。
一旦出门,远离了隔绝的闷热室内,落雨的哗泼声就瞬间砸向了耳膜。
风从缝隙吹过脸颊。
他回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那扇窗户。
暴雨又已经下了起来。
整个走廊的灯都已经熄灭了。
只有急救通道,挂在墙壁的最下方,亮着幽绿色的光。
每一间宿舍门都反常地紧闭着。
在叶寄书拿着保温瓶走过的时候,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吱呀”一声。
他侧身,用余光看去。
从缝隙里,露出了一双盯着他的眼睛。
巴里似乎都着什么。
虽然听不清楚,但感觉不是什么好话,好像正在悄悄议论着他一样。
可是尽管这样,似乎也不敢靠近他。
就是这样,隔着门板盯着他看,尽管没有露出门后的身体,但是分明就是普通人的模样。
叶寄书认得那张脸。
是统计学的同学,因为宴寐的关系,对方偶尔会和他搭讪,但现在却用仿佛不认识他的目光盯着他看。"....."
[感觉,莫名其妙。]
他收回视线。
然而,在走廊上不止一处宿舍。
随着他的经过,身后似乎又传来了几声“吱呀”的门的抽动声。
依旧是眼珠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随着打开的门数量增多,那窃窃私语的声音混在了雨水里,听起来令人头脑发涨。
他们绝对在议论、评判着什么。
是为什么.......
因为宴寐吗?
似乎,也说得通。
两人只是去游戏厅约会,回来就被所有人知道了。
那是第一次,有那么多人注意到叶寄书的存在、并且试图和他说话,拼命想知道宴寐本人的喜好。
明明平时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和他交流过。
想到这里,叶寄书直接忽略了那些目光,心底升起了一丝烦躁。
他在尽头拐弯,进入了热水室。
这里很狭窄,只有一个烧水器靠在三台洗衣机旁,亮着正在运行中的红光。
刚走近,他忽然注意到了黑暗里的两道人影,脚步顿住。
那是两个面对面站着的学生。
即使维持着正在说话的动作,嘴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在摆出说悄悄话的模样。
见他过了来。
那两个人,缓缓地转过头,眼珠盯着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