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起胸膛声若洪钟:“自是镇南王妃!”其他人纷纷答道:“自是镇南王妃!”
看着众人当中的夏晚照,夏司南眼神欣慰,嘴角轻扬。褚曦也沉默着被抬走了。
所有人离开主帐,只有蒋雷的妻子为夏晚照披甲。妇人虽英姿勃发,但也是心细之人,先打了水,为小娘子洗脸梳头,待尘土尽去,那张姣若银月的脸庞完全露出真容之后,她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声。
“数年未见,小郡主越长越像王妃,真是个美人。”这熟人一般的口气,唤回夏晚照一点记忆,再细看这妇人,她惊呼:"琼华婶婶!”
她是在长安出生不假,可周岁时便随母亲来到南疆,与父亲为伴,一直在这片土地上长到七岁,才被送回长安城。眼前这人便是她一发小的母亲。
吕琼华的笑愈发温柔:“难得郡主还记得妾身。”“怎会记不得,当初我刚到长安城时,最日思夜想的便是安生,其次就是婶婶做的去骨鸡。”
“待郡主凯旋,妾身再做与郡主吃。”
妇人动作麻利,很快为她束好长发,紧接着便是穿云甲。看着少女柔软的躯体,她暗叹一声:“甲胄冰凉厚重,男人穿着尚嫌珞硬,对女儿家就更是如此。前胸肩膀都要做好防护,我研究多年,才想出一法,如何能在多裹几层,让自己舒服一些的前提下,也不影响动作。你且看好了。”夏晚照点头,学得很是认真。
“不过办法再好,也不如不穿。你到底年岁还小,身子骨还得长,不能总被这东西压着。等打完仗了,能脱就脱,可别顾着颜面。你若下定决心留在此处,有的是披甲的时候,不必勉强这一时半刻。”
或许是先前夏晚照的表态让她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或许是相认后夏晚照的平易近人,妇人不知不觉地说了一堆,都是她过来人的经验。
而夏晚照毫不意外地照单全收。
莫说早些年的情份,光是琼华婶婶能以女子之身留在前线,还能有一身众所周知的专属盔甲,就说明两人从根子上,就是同一种人。
“婶婶觉得我能活?能留下?”
逐渐穿戴齐整,吕琼华毕竟是妇人,骨架和个子都要比夏晚照高大,这穿云甲到了她身上还是有些不合身。但比起那些叔伯们的盔甲,这身已是眼下唯一的,最好选择了。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束缚感与双肩的重压。
隐约间,夏晚照似乎瞧见了这份她准备扛起来的责任,的真正模样。
她鬼使神差地出声问了妇人一句。
策马千里,费尽千辛万苦来到此处,她得到的不是欢迎,而是父亲的震怒,舅舅的不理解。
吕琼华是第一个露出善意的。
所有人都觉得她在胡闹,是在送死。
唯有吕琼华,似乎笃定了她能安然无恙地归来,并留在这片土地上。
“横的都怕不要命的。"吕琼华笑得意味深长:“当郡主下定决心要搏命的时候,真正该怕的,是你的敌人。”夏晚照眼神闪了闪,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