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门口,目送着两兄弟离开,颜初从口袋中抽出一支烟,啪嗒一声,打火机点燃了烟,颜初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他垂着目光,灯光下他的眉眼让人有些难以看清,但身上却透着一种淡淡的,孤寂的味道。
那种味道像是浸透了他的全身一般,光是他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他站在灯光下,望着远方,眼中并没有什么焦距,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手上的烟烧到了底,痛意传来,颜初下意识松开手,啪嗒一声,烟头落在了地上。
颜初盯着烟头看了两秒,抬起脚踩在了烟头上,用力碾压了两下。
直到这时,他整个人才像是活过来了一般,身上那股孤寂的气息收敛了许多,他抬起眼睛先是看了看早已经看不见的车,又看了看自己碾压了两下熄灭的烟头,蹲下把烟头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又回别墅拿了拖把把地面收拾干净。
随后他进了别墅,把拖把放好,洗干净碗筷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房间,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一盒烟,打开,却见里面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支烟了。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把那支烟拿了出来,点燃,很快烟雾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颜初按了按有些疼的太阳穴,走到桌子前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
他盯着电脑抽完一支烟,把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中,双手迅速在电脑上操作了起来,没过一会儿他双手便停了下来,看着电脑上的画面,他停顿了一会儿,和客户沟通了两句,开始修修改改。
但没到十分钟,他再次停了下来。
两侧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动着,颜初一边熟练地从抽屉里面摸出一颗缓释胶囊放在嘴里吞了下去,吞下去后他没管电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
休息了一会儿,那种痛苦消退了许多,颜初继续在电脑上操作着,直到手上的工作做完才关了电脑。
看了眼时间,颜初眯着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从旁边拿了一张A4纸,又从笔筒里面拿了一支笔出来,迅速在纸上写写画画。
大概十分钟后,他拿起手机,搜了一下月饼的制作,在纸上稍微添加了一些东西,又划掉了一些,这才结束。
扫了眼纸上那些要购买的东西,颜初随手拿了一本书,把纸压在了下面,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他走出来,从厨房的冰箱里面拿了两瓶啤酒,上了三楼的阳台吹风。
九月的天气很热,即便这里是半山腰也没有多凉爽。
呜呜的风吹过来,带着席卷过来的热意。
三楼的阳台上不知道是谁安了一只秋千,颜初坐在秋千上,打开一瓶啤酒灌了一口。
冰过的啤酒冰冰凉凉的,从喉咙滑到胃里,颜初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视频。
昨天裴景琅嫌恶的视线历历在目,今天裴景烨打量的目光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们其实并没有做错,对陌生人保持着警惕,同样的他也没有做错,他只不过是想保护好自己而已。
若是他再多活几年,或许能对那样的目光免疫,但是他今年22岁,哪怕他的经历让他早熟许多,也做不到无视这些目光。
想到这里,颜初又喝了一口酒,脸上不再是那副温柔的表情,反而有些迷茫。
他这么做,能不能保护好自己,能不能保护好母亲呢?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裴景琅说借给他40万他听到后也不是不心动,当时他就想着拿到那笔钱就能立马安排母亲进行手术,但是裴景琅是裴景烨的弟弟,裴景烨会允许吗?
他不知道。
裴景琅真的会借吗?还是随口一提?
他也不知道。
其实……
颜初又喝了一口酒,目光看向远方的黑暗。
他之前其实是问过裴景烨借钱的,借钱或者预支都行,借30万,但是裴景烨拒绝了。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工作了半个月,他提起这件事,裴景烨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做好你分内的事情,不该提的不要提。”
从那以后,他便没有提过这一点。
或许,裴景烨也清楚,他的母亲这半年内都适合手术,根本不赶时间,或许裴景烨不知道,但借不借是对方的自由。
只是他终究是心急。
哪怕从那个梦中他知道,他的母亲并没有因为这次出事,但他还是心急。
——
一觉醒来,颜初只觉得脑袋疼。
昨天喝得有点多,去厕所吐了一场,他的酒量其实并不好,虽然只是啤酒,但两瓶就是他的极限了。
但啤酒虽然会让他难受,却不会剥夺他的意识。
那是个好东西。
记忆回笼,颜初拿过床头的手机,按了一下,发现没电关机了。
他按了按有些疼的脑袋,下床找了个充电器,等了几秒钟手机就开机了,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1点了。
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
颜初进了厕所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洗脸刷牙后下了楼,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瓶牛奶,一边喝一边把昨天放进冰箱的那只鸡处理了,切好后放在一边腌制着。
一边腌制,他一边烧水,不一会儿水烧开了,他下了点面,加了两个鸡蛋简简单单地吃完了一餐。
吃完午餐后他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做月饼的材料不算多,临近中秋超市就有卖,很快他就买回来了,月饼的工艺并不复杂,只不过耗费的时间有些久。
颜初看了一下刚刚腌制好的鸡肉,把肉放进砂锅中熬汤。
他今天准备去见颜若,医院里面没什么吃的东西,便打算带点汤去。
以往都是这样,大概每十天他就会炖一只鸡或者一只鸭,送一半过去。
鸡肉在砂锅里面炖着,颜初把视线落在月饼上,月饼他没有做过,但是网上的视频说得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