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约他。
靳问青神清气爽地先把温若雪的餐具啷好,再啷自己的,完事后和他炫耀,“这就是粤圈的浪漫。”
他记得当时心里嗤了句幼稚。
“冇。(没有)”男人提起配套茶壶,给瓷杯注茶。
一个很荒谬的念头同时在脑子里冒头:有机会试试无妨。
茶室采用无主灯设计,只有一圈悬浮灯带和链条式排布的内嵌筒灯,那日茶室只开着悬浮灯带,柔黄调的暖光将男人线条流畅的手臂打上一层淡金色的釉光,暧昧像一剂芬芳的柔顺液漂洗着流淌的空气。
姜糖目不转睛欣赏男人为她布茶,吃了口牡丹酥,约定,“那以后我的碗都交给你啷啦。”
以后这个词不合适。
“再说。”见识过她不讲道理,祁清淮没有直白拒绝。
她直接要准话,“那就这么说定了。”
“ ……”
满足了她所有要求,那张叽叽喳喳了一晚的嘴巴终于消停,一口接一口吃东西。
“明早我回港。”看她吃得差不多,祁清淮呷口茶,思虑片刻后告诉她。
她一点没反应过来他在回答她车上问的问题,点头,“哦,好。”
解决完牡丹酥,又没心没肺地转战到蛋挞上。
一会说以后,一会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
就知道她那句钟意信不得。
祁清淮为这几日被她扰得心情漂浮不定感到可笑。
准备清洗茶具到书房处理工作前,他问,“要续杯么?”
“要!”她放下勺子,两手捧着杯身,轻轻放到茶盘上,再歪头朝他一笑,那内勾外翘的桃花眼眯起,像流光笺金的春湖泛起波澜。
祁清淮给她斟了杯自己便没再喝,随手抄了份今日的报纸看。
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会看报纸的新闻。
姜糖无声咕哝,架不住男人姿色养眼,平板她又没带上来,只能频频偷瞄起他。
察觉那姑娘在看自己,祁清淮逮住她一次,结果她目光不避不退,以免她又来劲,祁清淮掀了眼懒得管。
直到桌下有人踢踢他鞋尖。
祁清淮敛睫,不着痕迹地了解情况。
她脚上已经换成居家的白色毛绒拖鞋,右脚尖与他左脚尖中间那一厘米,大约是她踢完后撤出来的。
下一秒,祁清淮目击那白点子的整个作案过程。
嚣张,但力道小,更像挑逗。
祁清淮眼神有声似的扫过去:做什么?
姜糖明知故问,“你在等我?”
他杯里的茶都放凉了,却没碰一口,摆设得不能再摆设了。
“不然?”报纸翻了个面,祁清淮状若认真浏览新闻。
姜糖暗爽,这会不踢了,干脆踩上他脚面,轻踏两下。
相当有恃无恐。
男人面上镇定自若,小腿肌肉却微微崩紧。
姜糖笑而不语,吃完最后一口蛋挞,嗓子甜得能拉丝,“老公。”
她抱怨:“这蛋挞和牡丹酥不够甜。”
不可能,她的口味他都提前和厨师交代过。
爱吃甜口菜,甜品只要五分糖……
“不是你说的五分糖?”
话落,那姑娘眉开眼笑,“骗你的,就是我的口味。”
祁清淮:“……你大可不必考验我的记忆力。”
“但知道你记得我会很高兴啊!”
看出来了……
心情全写脸上。
祁清淮没接话,折起报纸。
姜糖兴致不减,站起身,掌心撑着桌面,居高临下俯视他,“那你记不记得……”
她故意停顿,等他注意力集中在她话里,才像个买到了日思夜想的玩具的小孩,“我说过钟意你啊!”
毫无预兆的一句,说完就风风火火跑了,余一个雀跃振翅的背影飞入融光深处。
祁清淮回过味,倏地低头笑了。
朱姨和杨叔估摸通过气,躲主院远远的,看着桌面两个空盘子和玉瓷杯,祁清淮叹气,认命动手收拾。
姜糖洗过澡,搬了张高脚椅,就在一楼的吧台学习。
这个位置很好,一楼任何风吹草动一眼就能看到,上方是三盏原木简约风的吊灯,灯色亮度都可调。
十一点四十五分,整个人还亢奋得不行。
姜糖后悔死喝了那几杯黄山毛峰,又舍不得虚度这些时间,于是点开了下一章的内容继续啃书。
祁清淮从书房出来过两趟,第一趟是凌晨十二点十分,吧台亮着灯,那姑娘薄薄的后背挺得笔直。
第二趟是凌晨一点十三分,吧台的灯仍亮着,但高脚椅上的人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香甜。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吧台上的平板自动熄屏了,彩绘瓷杯里的水也凉透了。
针落可闻的吧台,剩她均匀绵长的呼吸。
祁清淮静静端详着她露在外面那半张脸,皮肤细腻且光滑,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胶原蛋白,没有一点瑕疵,说奶冻也不为过。
即便对外吝啬夸奖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长得很漂亮,尤其伸爪子挠人的时候,像只高贵娇矜的波斯猫。
——但知道你记得我会很高兴啊。
她一句也许无心的话,还言犹在耳。
祁清淮幽邃的眸底积聚着化不开的浓郁,他长吁出胸腔的躁闷,弯腰,把她抱回房间。
次日。
姜糖被一阵熟悉又香醇的咖啡味香醒。
她睁开眼,人在自己的卧房。
手机在床头柜,点亮屏幕,电量满格。
不用猜都知道是哪个田螺姑娘做的。
飞快洗漱完,姜糖跟着味找到流理台处勤劳的男人。
“红标瑰夏!”姜糖闭眼深吸了口空气中纯正的味道,星星眼凑近。
“嗯。”一身灰黑格纹居家服的男人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她面前,又给她添了份朱姨刚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