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直接去地牢问他。”曹大是个镖师,很有几分人脉。
曹屠户一点头:“老大老二跟我走,老三老四陪着你们娘在这儿等着。”
他迅速带着人去了地牢,贿赂牢头后就走了下去。
“就是他。”牢头示意,“收着点,别闹出人命。”
曹大拱手道谢:“多谢大哥,我会有分寸。”
可等见到人,曹大却克制不住就是一拳,直接把噩梦中的猴脸打醒了。
“你们把我妹妹拐哪儿去了,快说。”
猴脸挣扎想逃,可哪里逃得过三个大男人,像一只羊羔一样任人宰割:“什么妹妹,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
“还不老实!”曹大恨极了人贩子,对准他的要害就是狠狠一脚。
且不说猴脸受尽折磨,依旧咬死了不认识曹家人,另一头戏园子也紧锣密鼓的排练开。
第二天,新戏敲锣打鼓的开。
大水的影响就在眼前,戏园子里也零零落落的没几个人,赵梦成早早的带着孩子占据了一个好位置。
赵家三小只都是头一次来看戏,一个个都好奇的东张西望。
“这就是戏园子,也没什么新奇的。”赵椿这么说,眼珠子就没停下来过。
赵茂却发现不对劲:“爹,你怎么忽然带我们来看戏?”
家里还没收拾完,又要造新房子,又要把豆腐生意继续做起来,赵梦成却特意将事情都推开,带着他们来镇上看戏。
“看完你们就知道了。”
赵梦成要了一杯茶,几盘子点心,赵馨咬住第三块小点心的时候,“哐当”一声,好戏开场。
啪嗒!赵馨口中的点心都掉了。
赵椿赵茂也瞪大眼睛:“台上唱的是咱家的事情。”
戏台上,丑角笑得夸张可恶:“我乃是皇亲国戚,如今瞧上你家小儿,还不快快将孩子送来与我驱使。”
“好让你知道,镇上百姓如我圈养猪狗,我要多少便有多少。”
生角抱着孩子不肯放:“我本也是良民,绝不会卖子求荣,你再逼迫我便要告到青天前。”
“你敢!”戏台上,丑角追打着生角,抢过孩子举起。
“今日便让你知道,我让你生,你才能生,我要你死,你只能死。”
猛地将孩子扔入水中。
赵茂吓得啊的一声,扑到赵梦成怀中。
赵梦成抚摸着孩子后背:“这只是唱戏,是假的。”
赵椿赵馨只从旁人口中听过那一日的情景,这会儿看得眼睛都忘了眨。
台上已经演到生角为救子跳入河中,父子俩痛苦挣扎,丑角在岸上嚣张大笑,却见白龙从天而降,将父子俩从水中救起来。
赵梦成写的话本简单,乃是皇亲国戚仗势欺人,强买良民,良民不肯便将孩子扔入水中。
欺压良民,白龙救童子,青天大老爷,权贵最后伏诛的情节,都是百姓们极为喜欢的。
赵梦成搂着孩子继续看,他仔细观察其余的观众,见他们跟着舞台上的人一起愤怒,一起悲欢,便知道这一次成了。
“好,别管他什么皇亲国戚,都强不过王法。”有人起身高呼。
雷声一般的掌声中,戏院老板喜笑颜开。
观众们纷纷鼓掌,只觉得这出戏十分新奇,看完又很痛快。
赵梦成带着孩子离开的时候,还听见有人在议论:“你们听说没,咱们镇外那座山上真有白龙出没。”
“真的假的,世上还有龙?”
“当然是真的,好多人亲眼所见,你们说这出戏是不是真的?”
“巧合吧,这出戏要是真的,那岂不是说……”
众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万家。
“爹,那个坏人死了吗?”赵茂忽然抬头问。
赵梦成让孩子上车,笑着说:“现在还没有,但是很快就到死期了。”
“赵梦成!”陌生的声音喊道。
赵梦成抬头一看,便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叮嘱道:“你们在车上等一会儿,爹去去就来。”
三小只乖乖的坐在车上,眼巴巴的看着赵梦成走过去。
“我就是。”赵梦成看向来人。
曹大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目光扫过驴车上的三个孩子很是复杂:“那出戏文是你写的?”
“正是。”赵梦成点头。
曹大连忙追问:“戏文说他们为讨好权贵,从民间搜罗模样好的童男童女,是不是真的?”
赵梦成看着他问:“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曹大眼皮青黑,一看就知道许久没休息好,强壮的男人都露出几分沧桑。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我五妹丢了。”
“我家住在后园巷,附近都是熟识的邻居,平日里五妹经常在巷子里玩,从来都没有出过事情。”
“但是那一日我娘不过回屋拿了针线,再出来五妹就丢了,我娘为此愧疚后悔,几次哭晕过去。”
“我们报了官,发动亲朋好友找了好久都没有踪迹,甚至还一路找到了丰州府,但五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娘已经快熬不住了,如果再找不到五妹,我娘恐怕也……”
“五妹自小胆子小,最是娇气,这会儿一定在哭。”
曹大盯着赵梦成:“如果你知道她在哪儿,求你透露一二,曹家结草衔环,感激不尽。”
“我不知道人在哪儿。”赵梦成摇了摇头。
曹大眼中满是失望。
昨晚他们买通牢头进了地牢,可父子三逼问再三还动了手,猴脸就是不肯承认,只说跟赵梦成有私仇才会偷了他儿子。
曹大父子已经信了,只是舍不得最后一丝希望。
今日他会过来,是有个兄弟看了这出戏,听了之后觉得很是巧合,特意告诉了他。
曹大这才赶了过来,只为了找赵梦成问一个究竟。
只可惜,他还是失望了。
曹大扯了扯嘴角:“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