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五分钟前——
谢景祺:“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你当时是喝了还是吸了。”
谢嘉行:“姐,小宸不是这样的人。”
谢景宸撇开头,望向一边。
谢景行:“姐,小宸不可能会想把他前男友撞死的。”
谢景祺:“我当然知道,他就卯着劲想把他前男友的现男友撞死呢。”
谢景行:“怎么会呢?小宸好歹玩过车的,知道轻重,就是想给人一个教训。”
谢景宸仍然不说话。
谢景祺:“呵呵。谢景宸你是不是男人,是就说话。”
谢景宸皱眉:“那不是他的现男友,只是一个趁虚而入的小三。”
谢景祺:“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谢景宸瞪了他一眼。
谢景祺:“当年爸妈给你求那串佛珠就是为了压压你那邪性,要不放仙侠文里你高低得混个天生魔种。”
谢景行打圆场:“那咱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谢景祺瞪他:“就你有嘴是不?”
这是在谢景宸接电话之前发生的事。现在谢景祺正拿着手机对准谢景宸:“家人们快来看,谢景宸在外面接电话诶,稀奇了。”
谢景宸没理她。
电话对面声音挺温柔,带着变声期没照顾好嗓子的沙哑,听着有点怯怯的。
“您好?我是温玉棠。”
*
温玉棠捧着手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对面接的那么快,自己不会认错人了吧。
要不还是把电话挂了,好尴尬。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道清越又淡漠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有事?”
语气很生硬,温玉棠不知所措,支吾着说:“嗯……有一点吧。”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一点儿算什么?”
那人说话毫不客气,却是接了温玉棠的话茬。他定了定心,应该没找错人。
“我现在在第二医院。”温玉棠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您,您现在有空吗?”
“没有。”及时又干脆的一声。
温玉棠愣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业务生疏。
他身上有谢景宸给的二十万,要说找个地方住也不难,但他就是觉得那样就亏了——总不见得拉磨的驴还得自己买磨坊。
“好吧,那我先挂了?”他喏喏地说。
对面呼吸似乎停了一下,那声音听着更冷了,还带着些嘲讽:“你脑子撞坏了,敢挂我电话?”
温玉棠伸手摸了摸额角的纱布:“……嗯。”
“什——”对面似乎把手机拿远了点,听筒里沙沙的响。过了会儿,手机被重新拿起,还是那道声音:“接视频。”
“没有收到呀。”温玉棠看着没反应的手机纳闷,想起什么,说:“可能是我手机系统跟你不一样,我拍张照给你吧。”
他拿起手机自拍了一张,发了过去。
谢景宸捏着手机,盯着屏幕里那张糊成一团的照片。左下角一大片模糊的光晕,估计是摄像头裂开了,照片里只能看清那人微蹙的眉,和一双无时无刻不在发亮似的眼睛。他穿着一件黄色的冲锋衣,伸手指着额角的纱布,可怜兮兮地看着镜头。
真他妈无语。谢景宸心想,这是在卖惨吗?他早就不吃装可怜这一套了。
这个傻逼,离开他连部新手机都买不起,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过的。他那个新男友不知道给他换个手机?
温玉棠也是拍完才发现自己手机摄像头坏了,屏幕边角也摔裂了,估摸着是车祸的时候撞的。他上淘宝找了家店问价,店家都说他手机型号太旧,换配件还不如买个新的。
正纠结着,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长得很面善的男人出现在温玉棠面前。
“您好,我是Luis,是谢老师的助理。”他笑了笑,走到床前,替温玉棠把床头的东西收了起来:“谢老师叫我过来接你。”
Luis穿着西装,熨得一丝褶皱都没有,看起来很贵。
让这样的人替自己拿行李,温玉棠有点惶恐,连忙从床上站了起来,想接过自己的东西。
Luis把他的手推开,笑容很圆滑,暗地里多打量了温玉棠几眼。
“我来就好。您受了伤,再让您拿东西,我怎么好意思呢。”
很神奇,温玉棠脸上没什么血色,但并不会让人觉得病态。或许是他眼睛很亮的缘故,总让人觉得他很有活力,小鸟似的。
不像他的老板,有的人还活着,却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Luis打住思绪,一脸笑容地把温玉棠送到了楼下。
温玉棠一下楼,就看见一辆很惹眼的豪车张扬地停在医院门口,旁边还有一些人围着拍照。
“那辆就是谢老师的车。”Luis对温玉棠露出一个更深的笑容:“这样的车,谢老师有很多,不算什么稀奇的。”
“……哦。”有谁问了吗?温玉棠莫名其妙,只能礼貌地点头。
鉴于谢景宸说自己没空,又叫助理来接他,他理所应当以为谢景宸是没来的,然而拉开车门一瞧,后座上居然还有个人。
白色的风衣,刺绣的阔腿裤,脚踩一双无缝的短靴,身形瘦削,眼睫微垂,懒洋洋地抱着胳膊,一打眼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或者模特。
秋风从大开的车门往里钻,直往人袖子领口里灌。车里的人眉心一蹙,斜扫温玉棠一眼。
“站着数钱呢?”
声音和电话里一样冷淡,好像隐隐藏着火气。
这人是不是不耐烦了?温玉棠不敢再耽搁,赶紧爬上车。
和温玉棠手机里的相片不同,男人头发长了许多,几乎垂到胸口,十分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衬托着苍白的脸色和尖细的下巴,眼底的青黑使他瞧着有些阴郁。
男人不说话,温玉棠也不敢说,贴着车门坐着,偷偷察言观色。
*
以谢景宸的角度,可以很轻松地将温玉棠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