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雪洱刚才完全被陆熵的气势吓到了, 感到危险的来临时也本能性地想保护自己的肚子,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即使很抗拒, 很不想承认, 但他内心深处却仍然如此在意这个孩子的存在。
说是对他有感情还不可能,毕竟才短短的两天,但至少是不希望他真的出事的。
但是刚才, 差一点,差一点就在男人的粗鲁下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 迟雪洱突然涌出一阵强烈的委屈感,他这两天有多纠结,有多害怕和无助,为了变回“正常人”, 他甚至想过要把孩子打掉, 哪怕这件事很危险, 会让他本就不健康的身体雪上加霜。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因为他不知什么时候轻轻松松在自己身体里种下的那颗种子。
但是他倒好,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不仅如此, 还想要对他用粗。
迟雪洱越想越觉得愤怒, 心里又气又怨,还保持着侧卧的姿势,偏过脸,红着眼瞪他。
陆熵不知道他突然间怎么有如此大的转变, 只是看着他仰起的苍白漂亮的脸, 因为生气, 双眸里的光芒愈发清亮逼人, 眼尾沁着明显的红,生动又可怜。
陆熵喉结滚动:“再这么看我,就真的硬了。”
“你……!”
迟雪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难道他的愤怒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迟雪洱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份难得的怒意和情绪外泄,才让陆熵如此不能自控,这种鲜活又灵动的生命力是陆熵最希望在他身上看到的。
又或者说,不管他做什么,哪怕只是对着他柔软的笑一下,陆熵都能立刻被他招得“精虫上脑。”
他根本就对迟雪洱全无抵抗力。
迟雪洱当然不知道他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脏东西,坐起身推开他,在要下床时被陆熵握住手臂:“宝贝,我们谈谈。”
“谈什么。”迟雪洱瞥着他,连正脸都不愿意给他看,冷漠道:“不是说我出轨了吗,既然这么不信任我,还有什么好谈的。”
陆熵愣愣,被堵得一时无言,但既然迟雪洱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他对此事是问心无愧的,心下也略微安定一些:“我刚才是气急了。”
说罢将人转过来,握着他的肩膀:“让我看看,有没有弄伤你。”
生气的时候那么恐怖,温柔起来又恨不能将人捧在手心似的娇宠,陆熵总说他拿自己没办法,可在迟雪洱看来,他其实才是对这个善变的男人没有办法真正狠下心来的那个。
“你刚才真的太过分了,误会什么都不该误会我会出轨。”
“是,我不好。”
“你还对我那么凶,还想对我用强。”
“是,我不对,我该死。”陆熵抱住他,似乎也在他的指控下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荒唐和不可饶恕,他是真的被嫉妒和愤怒冲昏头了,语气极尽懊恼:“洱洱,你骂骂我。”
迟雪洱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狠狠用力,想借此把自己这两天来的不安和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你混蛋!”
陆熵疼得皱眉,脸上的表情却有一种甘之如饴的痛快之意,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甚至将他朝自己摁得更重一些。
迟雪洱却不比他心狠,才刚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就心疼得松开,嘴角牵出几缕透明的水丝,看着渗出红血丝的牙印,忍不住又在上面舔了舔。
陆熵捧起他的脸,手指抹掉他嘴唇上的红色:“心情好一些了?”
迟雪洱抽一下鼻尖,眼周红红的,可怜的很:“还差得远呢。”
陆熵失笑,亲一口他的嘴唇,试探着问:“那我们可以聊那件事了?”
迟雪洱知道他想问什么,眸光颤颤,微撇开脸:“那个男人是小清的表哥,他是个医生,今天过来也只是询问我的身体情况,我们什么都没有。”
陆熵“嗯”一声,经过刚才的事,现在的迟雪洱说什么他都不会有丝毫怀疑,紧接着又问:“医生?宝贝你去医院了?为什么,身体又不舒服了?”
就知道只要一牵扯到他的身体问题,陆熵就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现在更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虽然从昨天知道这件事后,他整个人就一直处在纠结自弃的状态,但是经过这两天的深思熟虑,还有今天曲司宴过来后跟他说的那些类似劝解疏通的话,迟雪洱内心对这件事其实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那么冷漠坚硬的态度。
刚才又被陆熵那么闹了一通,让他莫名意识到对这个孩子一些微弱的不舍和感情。
这毕竟是他跟陆熵的孩子,就像颜清说的,陆熵有知道他存在的知情权。
就这样,在心里做了所有的准备和建设后,迟雪洱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男人透着焦急和关切的黑眸。
“陆熵,我……”
又来了,也不知是不是他过于紧张的原因,已经消停快大半天的呕吐感竟然又在这时涌了上来,他立刻转身趴到床边,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陆熵被他这个反应吓到,身体快过大脑,先伸手去拍他的后背。
“洱洱,你怎么了?”
迟雪洱也吐不出东西,就是觉得难受,头晕,身上也说不出的酸痛,之前难受只能强忍着,虽然有颜清一直陪着他,但也不能任性的给他太多负面情绪。
但现在不同,在他身边的人是陆熵,是他的爱人,不仅如此,眼前这个局面也可以说是由他而起,说是“罪魁祸首”也不为过了,想到这里,迟雪洱心中所有的委屈就都有了正当的宣泄出口。
红着眼睛抬头瞪他:“都怪你。”
陆熵点头,照单全收,抽出纸巾给他擦嘴巴:“是,怪我,都是我的错。”
迟雪洱撇撇嘴:“你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吗,就这么揽错。”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没有照顾好你。”陆熵轻抚着他的后背,手指在他蹙着的眉心上碰碰,想把那里舒展开:“宝贝,还难受吗,怎么会吐成这样。”
迟雪洱靠在他怀里,轻阖着眼缓了会恶心感,然后才拿起他的手,小心放到自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