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着一身粉色的三织造团寿衬衣,衣边和袖口都绣着振翅的蝴蝶和花朵。
外边还套了件粉蓝缂丝海棠夹小坎肩。
梳着一个小两把头,簪着一支点翠金丝蝴蝶簪子。
李莞然头稍稍一动,簪子上的蝴蝶就颤颤巍巍的,好似要飞往天空一般。
加上她不施粉黛却依旧白皙红润,娇美可人的面庞,更显得清爽中又充满了少女的娇嫩。
人比花娇不谓如是。
宋格格越看心里越觉得怄,脸上的笑也变的勉强起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李莞然抢先开口道:
“我想着到那边亭子里去坐会儿,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朝宋格格点点头,便搭着半夏的手从她身旁越过,步履轻盈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李莞然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后,宋氏也不想再待下去,三步并作两步的离开了。
那头,李莞然已经坐在了四脚亭内,靠着美人槛,手里还多了一盒鱼食,正一脸悠闲地喂着亭下水池里的鲤鱼们。
半夏坐在她的身侧,轻轻给她打着扇子,脸上却有几分不满:“宋格格可真会装相,前头送东西想算计您,这回又在背地说您坏话,面上倒是装一副好人样。”
是的,宋格格说李莞然装病邀宠时,李莞然和半夏就在那了。
所以她说的那几句小话,全被李莞然她们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
李莞然看着底下那几只游来游去抢食吃的鲤鱼,轻笑一声:
“这不是很正常吗,你见哪家后院中的人,会在明面上撕的死去活来。”
“再怎么恨不得对方去死,面上表现出来的都是和和美美。”
她将鱼食盖好放在一边,用帕子擦干净了手,倾身轻轻拧了一下半夏的脸颊。
“还得多亏咱们半夏非得拖我出来走走呢,不然怎么能有意外收获呢。”
今早她难得醒的早些,随便喝了点浓稠的米粥,就想着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结果半夏见她有些日子没出门,担心她要被闷坏了。
于是,就一直在她耳边叭叭了一堆,不外乎就是让她出去走走。
看她说得口干舌燥都不肯放弃,李莞然只好随便收拾了一下出来放风。
没想到,在那边拐角处停下歇了一会儿后,就听到了宋格格的“肺腑之言”。
半夏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奴婢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两人在凉亭待到太阳高高悬挂在半空中,日头逐渐烈了起来,才起身回去。
回去的路上李莞然还想着,要赶紧把胤禛布置的作业清完。
不然她干什么心里都惦记着这事,实在烦心。
只是等她回去坐到书桌前,心思瞬间又变了,一点动笔的想法都没有。
坐在那不是看几页话本,就是东摸摸西摸摸,一刻也没停。
反正就是不想做作业。
之前作业少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下多了起来,她立马有种回到了现代放假前,老师突然布置了一堆试卷的心情。
摸了许久的鱼,李莞然见时候不早,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就要提笔。
余光却瞄见半夏手上,正拿着那双她扭伤后,一直没穿过花盆底要收到柜子里去。
李莞然骤然眼前一亮,脑子立马出现了新的摸鱼借口。
她噌的一下起身,喊住半夏,从她手中拿过那双花盆底。
一脸兴奋地表示自己要恢复练习穿花盆底走路。
半夏闻言还有些后怕,担心李莞然万一再扭伤了可怎么办,想要劝她别练了,被李莞然义正言辞的拒绝。
半夏无法,只得一秒都不敢错开的盯着李莞然,做好她一有要摔的迹象,便立马冲过去的打算。
好在,这回李莞然非但没有出状况,还十分的顺利。
练了没多久便能摇摇晃晃的走几个来回。
李莞然训练结束美滋滋的正要换鞋时,外头传来通报:“给四爷请安。”
胤禛进到正厅,就见她穿着花盆底走一步晃一晃的朝他走来,登时皱起眉头,制止了她继续向前的动作。
他快步上前将李莞然抱到圈椅上坐好,又让半夏去拿了软底鞋,才道:“穿不习惯这些就不要穿了,就不怕再把脚踝给扭伤了?”
穿这鞋路都走不稳,也不怕摔了。
李莞然感觉有些不对:“这鞋不是宫里人的妃嫔格格们必须要穿的吗?”
难道她以前以为的都是错的?不会吧.....
胤禛被她这话问地莫名其妙的,一脸莫名道:“怎么可能?”
对上李莞然不可置信的眼神,他顿了顿,想着李氏才入宫不久,不清楚这些也正常。
便撩袍坐下给李莞然解释。
大抵就是,宫里上到妃嫔主子下到宫女,都不需要穿花盆底,甚至平时都没什么人会穿。
当然,会穿这鞋的也不是没有。
有些为了让自己身量看着更高挑的人,偶尔才会穿上花盆底。
但总而言之,李莞然之前认为的,进宫后必须得穿花盆底是个错误的认知。
胤禛知道后,好笑道:“你何时见过宋氏她们穿过花盆底?”
他这么一说,李莞然才反应过来。
是哦,她从没见宋格格和伊氏穿过花盆底。
觉得自己又一次在胤禛面前出丑的李莞然,双手抱头挡着自己的脸,不肯放下。
一想到因为这鞋,她吃了多少苦,李莞然气得无语凝噎。
气自己这么久都没发现,这稍稍一观察就能发现的事。
胤禛眸底满是笑意地,将她的手从头顶拿下,揶揄的问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李莞然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说出了原因。
她家邻居有个姑娘比她早一年参选,虽说被刷了下来,但在她们那胡同里也算得上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物了。
她那附近许多李莞然差不多大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