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烈,电线杆上的麻雀团们叽叽喳喳。
戴着墨镜的魈背靠着墙壁,两腿一前一后随意搭开,他低头看着手中手机信息,另一只手习惯性插在黑色长裤口袋。
似乎有风吹来,居民楼的阳台上,被晾晒的花色床单左右起伏。
随手扎的小辫子被吹开,魈的视线没有离开手机,小指钩住掉下的黑皮筋,没有放下,继续用这只手随手捋了捋发丝,黑色皮筋将他的肌肤衬得雪白,魈将长短不同的两截挑染墨绿尾发散到了肩前。
“啊啊啊啊啊!!!”被帅到了的少女们发出阵阵尖叫,今天中午,在魈对街的拐弯处,一家露天咖啡店的生意格外的好。
“我说,你叫的人还没过来吗?”可恶,明明只是随便一个拨发的动作,为什么都那么装逼啊!听着不远处那阵阵惊呼,内心咬牙切齿的及川彻背着黑色单肩包,正百无聊赖地在魈旁边的石墩上坐着。
岩泉一低头玩着手机,牛岛若利翻着之前队友塞给他的杂志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快了。”魈惜字如金。
顺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棕发男孩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他身穿无袖黑背心,衣服上印着一只巨大的粉色狗掌印,下半身则是蓝白色运动短裤。男孩四处张望,在发现魈的身影时,他眼神一亮,开心地咧嘴微笑。
看见男孩的神情变化,及川彻无端联想到找到主人丢的飞盘的小柴犬。
有、有点可爱,及川彻一直有个秘密,那就是——其实他是狗派。
“魈君!”边奔跑,男孩边向这边挥手。
魈向他微微颔首,表示听见。
“他是五郎,是我们学校的自由人。”恰恰好男孩跑到了身边,魈向齐齐往这看的众人解释。
五郎颇为热情,他环视一遍或坐或站的大家,“事情经过魈君已经在手机上和我说过了,还有一个要来的人在商场给弟弟挑玩具,等会儿才能来。”
“散漫。”但毕竟是为家人,魈没有多说别的。
既然算来齐人了,及川彻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嗯,还有一个小时,既然如此,我们来热热身吧。”
他从石礅弹起,左右拉伸了一下身体,看着旁边的五郎和魈,及川彻的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要不我们就接发几个球当热身吧,正好也测测五郎和魈君的水平。”
“随意。”
“好啊!”
两种不同语气的回答,但是都是同意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让我来看看小飞雄现在队友的水平,顺便好好拷打这个尽会和他抢风头的学弟!擅自以为魈是迷路的乌野成员的及川彻此时满肚子坏水。
但是,为什么乌野排球部的成员会去问乌野排球部在哪呢?及川彻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件事,或许这件事并不重要,它只是给好好拷打这一举动随便安排的由头。
这家伙,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岩泉一看见了及川彻嘴巴上挂出的那副坏笑,那是他做坏事的先兆。等摸清了这家伙要干嘛,一定要阻止他,反正肯定是针对魈君的,了解及川彻混蛋之处的岩泉一暗下决心。
二传是及川彻,他比赛中会给我托出什么样的球?牛岛若利有一点小小的期待。
怀着各异心思的众人找到一处空的排球场。
及川彻拉着岩泉一和牛岛若利唧唧歪歪了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后,岩泉一走了过来,及川彻在原地得意地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魈君是打什么位置?”岩泉一忍着怒气,他握着黄蓝相间的排球询问魈。岩泉一是给魈测试的第一个人,某个二传叫嚷着测试难度要从低到高,所以他作为发球最弱的应该最先。
迟早要把这个混蛋打爆,气到颤抖,岩泉一握着排球的手青筋暴起。
“副攻。”
真是少见,这个身高打副攻,听到魈的回答,岩泉一一愣,不过副攻的话,“那你主要负责的应该是拦网和攻击吧。”
“嗯。”
“既然这样,喂,垃圾及川,过来给我托球!”岩泉一朝及川彻那个方向喊完,转头对魈说,“那我来扣球,你来拦网吧。”
“可以。”魈点头接受了安排。
“干嘛啊,怎么变成扣球了?”及川彻听到了岩泉一地传唤,一路小跑过来。
岩泉一把刚才对话简短复述了一遍。
原来这家伙打副攻啊,这个身高嘛,及川彻明晃晃地打量了一下魈的身高,忽然想起了某个闭眼扣球的橘色头。
嘛,也许乌野就是喜欢用个子比较矮的人当副攻?不知道技术和摸高是多少,能不能弥补身高这个小缺陷了,毕竟坦白来说,对于他而言,现在橘子头小鬼的技术就完全无法弥补他自身的身高缺陷,虽然运动能力还可以。
小飞雄啊小飞雄,到时候输给我们青叶城西可千万不要哭鼻子哦,虽然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已经让我愉悦地不行了,及川彻露出了险恶的微笑。
“傻笑什么呢,赶紧给我托球,魈已经在对面等了!”
熟悉的怒吼声把及川彻从脚踏影山飞雄、拳打牛岛若利、打入全国大赛这一美好的幻想中拉回现实,一个被岩泉一随手丢给他的排球还在空中飞翔,阳光刺眼,及川彻伸出双手虔诚地接住了排球。
当这个轻浮的人握住了他真正热爱的事物时,他忽然整个人就沉稳了下来,一下子变成了战斗中可以信任和给予依靠的存在,这真是神奇,借着魈的眼睛看到这一幕的户清光暗自在心里感慨。
深呼一口气,站在拦网前的及川彻将目光移向上空,他将球向上抛起,接着熟练地举起双手,等待着天空的球落至指尖的瞬间。
球一点点下落,那无数个日夜的练习,那熟悉的高度与速度,那闭眼也能模拟出的曲线,一切都早已变成了及川彻的肌肉记忆,腰腹紧绷,指尖发力,向上托举,他成功地托出了又一个球,回看起来,这球和那些无数个深夜里托出的球并无不同。
随着球脱离手中,光线从手掌空隙穿过,直直照进及川彻的眼睛,就和比赛里排球馆的灯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