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所剩不多的元气,被后续崛起的法、荷、英、奥等国踩在脚下,沦为二流国家。在这种情势下,西班牙人还能保住偌大的美洲殖民领地吗?据我所知,加勒比诸多岛屿皆被英、法、荷,以及我们齐国瓜分大半,他们的南美领地被庆国占去了极为肥沃的南部地区,北美领地则被我大齐挤到墨西哥以南。要不是,欧陆诸国和我们大齐一时间无法吞下西属美洲领地,说不定早就将其瓜分殆尽了。”
“若是百年之后,我大齐也因各种原因就此衰落,会不会也步西班牙王国的后尘,海外殖民领地遭到他国的瓜分抢夺?倘若如此,我们为何非要压制或者限制海外领地的发展壮大呢?将来帝国衰败,那些帝国治下的殖民领地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李校尉,我个人认为,我们其实不必太过压制那些海外领地的发展和壮大,最起码,待我大齐本土势弱的时候,多少能有几个相帮的同宗属地(属国)可以延缓帝国的全球霸权丢失。”
“……”李延良听罢,愣愣地看着这位技术官员,心中隐隐被其说服。
是呀,帝国的诸多海外领地即使将来想要自主或者分立,那也算是肉烂在锅里,多少与大齐母国有一分情谊存在。
彼此之间,拥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民族,共同的文化,甚至还有共同的价值观,怎么着也不会太过生分,同气连枝,互相照应,也全球重大事务上,也算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或许,自己太过狭隘,只是一味地坚持大齐王朝家天下的执念,想方设法地要将所有海外殖民领地都维系在帝国的统辖之下。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想要努力成为大齐帝国治下的百姓,不论是东方华夏传统世界,还是欧洲大陆的西方世界,无不趋之若鹜,争相影从。即使费尽千辛万苦,也未必每个人都能尽如人意。”付元泽颇为自傲地说道:“我虽然没去过殷州,对那里的民生舆情也不甚了解,但我相信,那些叫嚣脱离帝国管辖而自主独立的人群,肯定不是整个社会的主流群体。他们只不过想要籍此张扬的言论,行沽名钓誉之举。李校尉,你信不信,若是帝国允许那一小撮人脱离帝国治下,寻一块领地自立,任其自生自灭。他们一定会极度地懊悔,会哭着喊着要再度成为帝国的臣民,向皇帝陛下和内阁政府表示自己的顺服和恭敬。”
“……”李延良。
——
2月14日,经过了漫长的海上航行,“福运号”终于抵达了它的终点——大兴港。
走出港口客运站,看着眼前极尽繁华的城市街景,李延良刹那间陷入了短暂的恍惚。
离开这座汉州本土第二大城市迄今已有十年之久了,这座城市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也有些疏离。
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一片片街区鳞次栉比,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弥漫于城市上空的雾霾更趋浓密,将夏日的阳光遮蔽得严严实实。
考虑到自己携带的行李太多,李延良直接包了一辆四轮马车,吩咐车夫往城西的白湾区(今布里斯班莫宁塞德区)驶去。
车夫听到目的地,不由朝这位高级军官仔细瞅了瞅。
白湾区居住的人家,非富即贵,乃是大兴城最负盛名的贵人区,不少来自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在那片环境雅致的地方买房置业。
想不到,这位陆军高级军官也有能力住在那片街区!
马车驶离港口区后,沿着笔直的马路,径直朝城西的方向而去。
李延良靠坐在软椅上,微微闭着眼睛,畅想着到家后,与妻儿重逢后的欢娱和激动。
“咴咴……”突然间,马的嘶鸣声响起,整个马车也随之戛然停了下来,让车厢中的李延良差点摔了一个趔趄。
“怎么了?”李延良有些恼怒地问道。
“哎呀,对不住军爷。”马车夫探过头来,陪着笑说道:“前面马路给堵上了!”
“可有其他路绕行?”李延良从窗户上伸出脑袋,看着前明似乎发生了什么状况。
对向驶来的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被一名瘸腿的汉子拦住,坐在地上,嚷嚷着被马车撞到了,要求对方赔钱。
“我的军爷哟,你瞧瞧后面的马车都跟了一串了,这个情形咋掉头换路呀!”那名马车夫瞅了瞅后面,一脸苦相,“咱们的马车,说不得就要在这里堵上半天了。”
“对向的马车既然撞了人,那就赶紧赔点钱,把路让出来呀!”李延良看着越聚越多的马车和行人,心头不由焦虑起来。
这都到家门口了,竟然被堵在半路上!
“……那拦路的瘸腿汉子像是碰瓷的,瞧着架势正在跟那车夫争论。嘿,怕是有的是掰扯!”
李延良看着有些不耐,拉开车门,便下了马车,径直朝前方走去。
“长官……好!”那名瘸腿汉子见到一名昭信校尉(上校)军官走了过来,脸上显出几分慌乱,立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拄着拐棍竭力地挺身站直,向对方行了一个军礼。
“嗯?”李延良怔了一下,朝他回了一个军礼,上下打量着,“你是……我大齐退役军人?”
“回长官!”那瘸腿汉子应道:“卑职乃是陆军第十八混成团七营五连上士洪大鹏,五年前于高加索战役负伤,丢了一条腿,由此退役返乡。”
“哦……”李延良点了点头,关切地问道:“刚才你是被马车撞了?可需要我替你讨一个公道?”
“长官,卑职……,卑职没有……”洪大鹏脸涨得通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位长官,很明显,这狗才是专门来碰瓷的!”刚才与洪大鹏争执的马车夫愤愤地说道:“你瞧瞧,你这一来,他明显心虚了!”
“帝国军人为国征战,不幸负伤致残,岂容你这般羞辱!”李延良狠狠地瞪了那车夫一眼,然后一把扶住准备就要离去的洪大鹏,“你因伤退役,难道没有领取伤残抚慰金和退役金吗?怎生……这般模样?”
“回长官,卑职负伤退役后,领取了四百多块的抚慰金和退役金。但是,卑职……卑职不小心被人把钱给骗去了大半。后来,卑职父亲染了重病,一来二去,便……便……”
李延良闻言,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圆卷,也没细数,直接塞到洪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