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羊售卖,然后再采买大量的生活日常品带回阳山堡。”板桥镇警察所警都武平笑着解释道:“至于是不是咱们齐国最偏僻的移民定居点,我不太很清楚,但在整个威远总督区,它应该是最深入内陆腹地的一处据点。”
“也就是说,你们每半个月才能获悉阳山堡近期发生的各种状况?”梁丰伟诧声问道:“要是他们被山里的土人给全灭了,你们得知此消息,岂不是就在二十天后了?”
“呃……”武平楞了一下,半响才反应过来,随即笑着摇头说道:“梁督查,山里的土人怎么可能会将阳山堡给全灭了呢?要知道,阳山堡虽然居民人口不多,只有三百六十多人,成年男丁也不过八十余,但也不是那些原始落后的土人所能啃得动的。再者说了,那些土人平日里就彼此打打杀杀,仇怨极深,就根本不可能联合起来围攻阳山堡。”
武平是日裔移民的第三代,曾在陆军服役过,参加了海湾战争(即阿曼战争)、波斯战争,见过血、杀过人,对岛上那些落后至极的土人哪里会放在眼里。
四年服役期结束后,返回家乡金华府,被当地政府安置于板桥镇,就任警察巡长之职。经过数年苦熬,加上自身胆识过人,慢慢升至警察所警都职位,算是当地比较头面的人物了。
三天前,民调处驻金华分部的探子们乘坐火车来到板桥镇,向当地镇长出示了金华府推官开具的协查公文,要求征调数名精悍的警察随同前往阳山堡,并提供相应的驮马和向导。
别说这些民调处探子没有金华府开出的公文,就凭他们唬人的身份,板桥镇地方也会竭力配合,极尽应承。
这帮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以一个危害帝国安全的名义,就能将人给请到他们的小黑屋里,进行一番“亲切而友好”的谈话。
从板桥镇到阳山堡,虽然距离只有一百二十多公里,但全都是崎岖的山间小路,非常难以行走,快得话,至少需要花费四天时间。
武平曾在五年前去过阳山堡,办理一起谋杀凶案,在那里待了一个多月,算是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威远岛地处热带,高温多雨,湿度也比较大,尤其是到了雨季,让整个人都感到湿漉漉、黏糊糊的,环境气候委实不是很友好。
但是,内陆高原地区却与沿海低地的气候截然相反,干燥而凉爽,气温也没那么高,非常舒适,绝对是最适宜生活的绝佳之所在。
更为难得的是,内陆高原不像沿海地区,受河水和大雨的冲刷淋溶,土壤会比较贫瘠,若是不经过一番大力整治改良,农作物产出是非常低的。在内陆高地,因为雨水较少的原因,会有大量的腐植物沉积,使得部分地区土壤极其肥沃,特别是一些火山附近,农业条件更优。
阳山堡地处一片山谷平坝,气候凉爽,土质肥沃,十五年前政府于此屯殖开发,不到三年时间,便基本上实现了粮食自给。
数年前,农业技术人员又将咖啡移植到该地,长势良好,给当地居民引进了一个能赚钱的营生。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道路交通太糟糕了,极大限制了人员和物资的往来,进出一趟需要耗费数日的时间。
不过,也正是因为道路艰难,信息闭塞,才让一些鱼龙之辈隐于其中,躲避官府的追捕缉拿。
也不知道,这次配合民调处的探子赶往阳山堡捉拿疑犯,是一个怎样的凶徒?——
“教喻长,李先生说是要离开阳山了。”
在阳山堡综合学堂里,几名十一二岁的少年敲开一栋位于教室边上的一间屋子,叽叽喳喳地说道。
“教喻长,你去挽留一下李先生嘛。我们所有的学生都很喜欢她上的课,要是突然间离开这里,我们的国史地理课就没人上了!”
“教喻长,你去劝劝她嘛。若是对生活条件不满意,我们回去给爹娘说说,每日里给她多带点东西。要是缺了什么,我们都可以帮她凑凑。”
“……”
“好了,好了,你们勿要这般吵闹喧哗。”张三行摆了摆手,看着面前几名少年,苦笑着说道:“李先生若是执意离去,我又如何能将她劝服,继续留在学堂之中?唉,人各有志,李先生如此年轻,还是一名女子,不想待在这处偏远的地方,想要前往热闹的沿海地区,过上更加丰富多彩的生活,也是情有可原,我们就不要为难她了。”
“可是,教喻长,我们这座学堂,七八年时间就陆续更换了二十多个先生,就没有能几个能待下去的。这般下去,我们的学业始终要比沿海地区差了许多。”
“是呀,这么多年来,我们阳山堡就没有一个学生能考上高级中学堂,就像我爹说的那样,一辈子都没什么出头之日。要么窝在这座偏僻而又闭塞的阳山堡,在土里刨食,要么只能到沿海地区寻找一个能勉强养家糊口的工作。”
“在阳山堡种地耕田不好吗?”张三行微微一笑,“这里青山绿水,风景如画,而且气候环境比沿海地区强多了,在这里生活未尝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们都想到外面看看。若有可能得话,去本土瞧瞧,那该多好呀!”
“本土有什么好的。除了人多一点,房子建得气派一点,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教喻长,你是从汉州本来的,自然是不稀罕那里的一切。可是,我们从书报中读到的资料,汉州可是我们齐国最为富庶、最为漂亮、也是最为发达的地方。要是能瞧一眼,就是死了也愿意!”
“小孩子家家的,谈什么生死!”张三行使劲地拍了拍几个孩子的脑门,没好气地说道:“想要去本土看看,那就让爹娘给你多攒点钱,待长大成人后,自己买张船票去往汉州即可。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一个个赶紧回家去吧。记得要将课堂留下的作业写完,然后温习一下今日的内容。”
“哦,知道了,教喻长。”
看着一群少年怏怏离去,张三行感到一种莫名的温馨。
这种日子虽然枯燥而乏味,但胜在安心和清静。
即使,一辈子待在这处偏远的小镇,那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不错的归宿。
草草吃过晚饭,趁着夕阳尚未退去,张三行稍稍漱了下口,出了屋子,朝那位声言就要离开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