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说:“这么快就要走,我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结果,收拾了一大堆东西,光被褥就好几床,薄的厚的都有。
还有一大包生活用品,什么牙膏牙刷肥皂、锅碗瓢盆什么的。
反正过日子能用到的,能想到的东西,能准备都给准备上了。
门口响起了大汽车引擎的声音,接着传来了呼喊声:“贺之尧,收拾好了吗,要出发了,赶紧的!”
贺之尧望向了母亲,“妈,赵姨,小妹,我们走了。”
贺妈妈含着眼泪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到了那里和小麦好好的,不要老是吵架。”
“嗯。”
贺之尧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和赵姨、妹妹,心里酸涩。
一家人把东西搬到了出去,院子门外停着一辆解放牌大汽车。
上面带着个棚子,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都是下乡人员。
小麦在大家的帮助下上了汽车,然后把东西接了上去,等贺之尧上车后,汽车便启动了。
看着那漂亮的红砖小楼,再看看门口满脸不舍的家人,小麦和贺之尧同时挥了挥手。
……
小麦的老家距离市区并不算太远,大概三百多里路,但这个年代交通不发达,想要回一趟市里也不容易。
一路上,贺之尧都没怎么说话,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们这些人都被分到了丘县不同的大队,所以大家都陆陆续续下车,到最后车上就剩下了他们俩。
车子突然压到一块大石头,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贺之尧总算睁开了眼睛。
从车棚后面敞开的地方望了过去,没有了城市的繁华,只有一片片的庄稼田和低矮破旧的房子。
这一眼恍如隔世。
不久前,还穿着得体的衣服,坐在欧式风格的椅子上,优雅地喝着咖啡,顺带落着陈小麦坐没坐相,吃没吃相,今天却灰头土脸地被下放到农村。
这样的反差,他一时间不好接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和无力感。
他在心里默默地问: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却不受自己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