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闯进顾府时,顾明远和萧琰的棋局仍未结束。
听闻缘由,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同起身随御林军赶往了皇宫。
而另一边的顾长庭也一头雾水地被御林军连夜从京郊给请了回来。
见萧琰跟在顾明远后边进了御书房,江慕白心头不由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草民参加圣上。”顾明远率先跪倒在地,磕头请安。
萧琰的眸光轻飘飘地扫过一旁的江慕白,随即眸中蕴着冷笑,躬身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见此情状,萧景泰也是一怔:“琰儿?你怎会跟顾明远一同面圣?”
“回父皇,儿臣近日沉迷棋局,听闻顾府有珍藏的稀世棋谱,因此今日特地上门,向前丞相拜请一睹,奈何儿臣棋艺不精,没能过前丞相这一关,以致此时仍在棋盘前挣扎。”
萧琰敛下眸光,不紧不慢地回答着。
萧景泰本欲直接问责顾明远,不过被萧琰这么一插嘴,心头当即生出了一缕怀疑。
“哦?”眸光在萧琰和江慕白两人之间来回转了几圈,萧景泰这才似笑非笑地应道,“那琰儿想必也知道今夜江夫人上门寻事的事儿了?依你率性而为的性子,遇上这种事可不像是会
忍气吞声的。”
“儿臣对此确实心有不忿。顾家虽然已从朝堂退出,可父皇仍抱着赤诚之心敬重顾家,这乌兰珠不过一个小小的侍郎夫人,竟然如此擅闯顾府,可见其根本不将顾家放在眼里,也未替父皇着想。”
萧琰依旧一脸淡然,有条有理地解释了下去。
“可前丞相告诉儿臣,顾家行的端正,这乌兰珠处处诋毁阿宁,倒不如让她亲眼瞧瞧事实如何。儿臣毕竟是外人,这顾家都有心忍让,儿臣又如何能贸然插手人家的家事呢?”
“行的端正?”江慕白听到这里,终究没忍住,当即嘲讽道,“如若顾家当真行的端正,就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了!”
若是江慕白不出声,顾明远还当明帝召他入宫,为的是今夜乌兰珠闯府之事。
没想到这口风一转竟然莫名其妙出现了“大逆不道”这么个说辞,而且指摘的还是他们顾家。
顾明远再度磕头,主动出声问道:“草民斗胆,敢问圣上,江大人此言何意?”
“你当真不知今日朕召你入宫所为何事?”萧景泰的眸光落到一脸不解的顾明远身上,寒声问道。
“草民惶恐,当真不知,还请圣上示下。”顾明
远当即应道。
萧景泰冷笑一声,只字未提,只是将桌上的两个信封直接砸在了顾明远的脸上。
顾明远赶忙接住信封,往上头一瞧,当即面如死灰,连声道:“还请圣上明鉴,家父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这种事来的,必是有人刻意构陷。”
“前丞相的意思,是江某刻意构陷你顾家了?这可是从你顾家的书房搜出的,证据确凿,你还欲狡辩,蒙蔽圣听?”江慕白当即冷哼一声,驳斥道。
看到这里,萧琰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开口维护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必有蹊跷,试想顾老若真有通敌叛国之意,又怎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能轻易被人寻到的地方?”
闻言,江慕白朝萧景泰一躬身,主动分析了起来。
“圣上,这顾府地位超然,非一般的普通人家。顾府的书房自然也非他人能轻易入得的,且日夜都有家仆巡视,存放一些隐秘的事物再正常不过。四皇子在如此铁证前还有心维护顾家,莫非……”
话至此处,江慕白识趣地没有再继续下去。
他不继续,萧景泰倒是眸光沉沉地盯着萧琰,寒声问道:“莫非什么?莫非琰儿本就跟顾家有所勾结吗
?”
“儿臣惶恐,实在不知江侍郎这番揣测从何而来。父皇也知儿臣风流人间,不懂那些政事。儿臣不过是想着顾家功勋卓著,若是贸然定罪只怕不妥,所以才想斗胆请父皇再作细查罢了。”
萧琰当即敛眸垂首,态度坦然地解释道。
“琰儿,朕对你可真是失望。”萧景泰摇头叹息了这么一句,却没有再继续追究萧琰与顾家的关系。
顾明远呆愣了这么半晌,也算是回过了神来,诚恳道:“家父从小便教导草民要忠君爱国,又怎会做出这等事呢?不知江夫人擅闯我顾家书房时,可有人同她一起进去?”
被这么一问,江慕白稍稍一怔,随即应道:“并无,可东西就是从顾家书房带出来的,绝无半分作假。”
“既如此,那谁能证明,这东西不是她带进去的呢?笔迹这种东西可是能模仿的。”顾明远此时脑中的思绪也是异常清晰。
他自然不相信这种东西真的是出自顾家的,如今是不是乌兰珠或者江慕白在刻意构陷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何能证明这东西不是顾家的。
江慕白却是一脸笃定,走到顾明远跟前抽出了其中一封,冷笑道:“笔迹确实能模仿,可信
的内容总不能是瞎编的吧?武阳国国君的印鉴也不可能是伪造的吧?”
话至此处,江慕白又朝萧景泰行了一礼,将信递上,请求道:“未免前丞相污蔑微臣刻意构陷,还请圣上将读信之事交给其他人去做。”
萧景泰眸光微沉,随即斜睨着一旁的萧琰,一脸淡漠道:“琰儿,你来读这封信。”
口谕已下,萧琰无奈,只得将信从信封中抽出,开始朗声宣读。
越是读到后边,江慕白脸上的嘲讽就越深,萧琰的声音也随之越来越低。
“够了!顾明远,朕倒要看看你还待如何狡辩。”
信没被读到最后,萧景泰便一声厉喝打断了萧琰的声音。
顾明远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话可说。
敌国国君的笔迹和印鉴,以及信的内容,所有的一切都摆明了那个陷害之人是有备而来的了。
这种时候,纵是他有一百张嘴,又能如何呢?
顾明远是无话可说了,刚读信去了的萧琰倒是意外插了一句:“父皇,其实儿臣还有一个疑惑。”
萧景泰冷冽的眸光循声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