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兴村的鬼城在如火如荼建设,白日凡人工匠做事,晚上乱葬岗的鬼们做事,修建进度一天拉近一大截。
乱葬岗一座座凹凸不平的坟冢变成了平地,上面拔起一间间屋子,有的还未刷桐油,屋子散发原木香,有的刷了油,亮晶晶的反光。
鬼城分为前后两部分,后部分仿造酆都陈设惩恶扬善鬼文化,供游人参观。前部分建成商业铺子街,供游人吃喝玩乐。
白岫走进前部分,展望四周,这里全是空余的房屋,这些房屋可以租出去。
曲木成拿着图纸跟旁边的人比划,没注意她和流意进门:“你看到这里了吗?”
“看到了。”
“这些房屋还要刷两遍桐油。”曲木成道。
“这里我不是刷过两次了么?”
“你们刷了两遍?”曲木成质疑这话的真实性,他道:“这些木头吃油太少了,木头容易开裂。”
“这样不正好,过个一两年他们又会找我们补刷油,我们还可挣一笔。”
“阿余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出来做事人要规矩老实。不能故意不给人搞好,企图收第二道,第三道钱。”
阿余据理力争,不留情笑话道:“榆木疙瘩,难怪嫂子跟着你过不上好日子。”
两人说话间,白岫和流意已经走了过来。
“师傅,师娘。”曲木成抱着图纸行礼。
阿余脸发紧,心虚的看向白岫,似乎在想白岫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白岫问道:“在说什么呢?”
曲木成道:“商议刷油的事情。”
白岫道:“好,辛苦了。这城还有多久能建好?”
曲木成道:“不出意外的话,个把月就建好了。”
白岫点点头:“你们继续聊聊,我去后部分看看。”
“恭送师傅,师母。”
白岫以往还会推辞几句,让换个称呼,可曲木成是个犟脾气,认定了就不会改,跟块石头似的,她便作罢了。
他们走远了点,又有几个工匠围上了曲木成。
往后走,进入后部分,进门就看到牌匾上几个字‘惩恶扬善’,两边现在有高台,以后放置怒目金刚。
白岫手抚在高台边上,这座高台是石头垒砌而成,冰凉而坚硬,她声音有些惆怅:“快完工了。”
流意手揉揉白岫的头:“怎么了?”
“没什么。”她手抚在木镯子上。
流意拉起她的手,又抬起自己的手腕,一个稍大的木镯子出现在流意的手腕上:“我趁你晚上睡着时,将这两个镯子炼制了一下。以后你想我便可注入灵力朝镯子说话,我听得到。”
白岫看向古朴的木镯子:“嗯。”
流意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白岫···
她是用过手机的人,这点功能怎么能让她惊讶呢!
流意道:“还可以看到画面。”他注入灵力时候,镯子上浮现当前的画面。
白岫:“视频通话而已么。”
流意:“?”
白岫道:“还有旁的功能吗?”
流意道:“你不是一直嫌他难看么,现在它可以变成你想要的镯子的模样。你注入灵力冥想。”
白岫眼中倒映流意的脸,流意对她越用心,她就越舍不得,惆怅不但不散开还更浓郁了。
微光闪过,古朴的套桃木变成一截柳条缠在白岫的手腕上。
“柳条?”白岫没有吃惊,流意反倒吃了一惊:“你这品味够奇特!”
白岫脸一黑,将流意的手拍开:“你懂个屁!”
忽然。
“师傅,师母。”后面一个声音扑上来,跪在白岫脚边。
‘咚’磕头,白岫都替他疼。她收回手腕,转身看向脚边,瘦长的个子:“你·是哪位?”
“我叫曲木修。”那人道。
白岫将名字在口中叨念一遍问:“你和曲木成是什么关系?”
曲木修紧紧抿住唇,随后才道:“堂兄弟。”
白岫道:“你抬起些头,我听不清楚。”
曲木修抬起头,年岁二十来岁,一股子机灵劲,脸微微发红,眼睛中写满渴求:“我们是堂兄弟。”
白岫意会过来,两人是堂兄弟,平日没少被比较。曲木成老实木讷,这人机灵会来事,估计在长辈处讨到不少好处。
“哦,你堂哥人品不错,好好跟着他干。有什么事找他。”白岫又道:“祖师爷暂时只同意收你哥为徒,你不要乱叫。”
“师爷爷,师奶奶···”三个屁大的小孩跑过来,两个男孩,曲奇,曲甲,一个女孩,曲田田。这些是曲木成的孩子,曲木成已经将家迁到荣兴村。
跑近了,三个孩子看到曲木修,身体发怯往旁躲,道:“堂叔。”
白岫心道,这堂叔似乎跟几个孩子关系一般:“你们找我做什么呀?”
“娘说今天做了饺子,让我们叫您一起回去吃饭。”
“那走吧。”白岫道。
曲木修还想说些什么,看白岫已经没有交流的想法,就作罢了,看着两个孩子,带着点怨。曲木成拜师时也花了好长时间,还差点累死在河岸上,他也没打算白岫一次就会收他为徒。
回到村里,苗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是苗大强从外面回来了,一路风尘仆仆,鬓角染了些白霜,好像苍老了不少。
“大哥。”白岫走上前行礼。
苗大强闻声,侧脸,脸上挂上笑:“岫岫。”他又看向白岫身后的三个小孩,笑道:“这是曲工头家的孩子吧?”
“苗伯伯。”三个孩子脆生生道。
正说话间,苗夫人听闻苗大强回来,出来来接。
顺逸和顺乐跟着跑了出来:“姨姨。”
苗大强有点吃味:“怎么先喊姨姨!”
苗夫人打趣道:“你经常在外跑动,孩子们跟岫岫待得时间长,自然跟她亲昵些。”
“姨姨去我家吃饭吧。”顺乐邀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