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猜到是这些天流意出去认识的姑娘,并未多心。
“我带你去找流意。”白岫柔声道,不动声色打量身边的姑娘,这姑娘柔弱娇羞,眼神闪躲,跟猫儿似的。
走进庙内,流意和夏贝面对面坐着,各自喝茶,并未交流,仿佛他们中间隔着一堵高墙。
“流公子。”小白声音中带着委屈,看到流意的时候,欢喜浮上脸颊,撇下白岫朝流意跑去。跑到流意跟前时,抬起头,眼中湿润,闪着水光。
流意看着一张泫然欲泣的脸,眼睛暗下几分:“嗯。”
小白缩缩脚趾,绣花布鞋已经破了口子,脚趾和脚底磨出了几个大水泡。
“流意,你不介绍一下吗?”夏贝有几分好奇。
流意随口道:“路上买回来,做丫鬟的。”
话音落下,小白的脸发着白,像做错事的小孩,搓衣摆。
白岫道:“伺候你吗?”
流意道:“伺候你我。”
小白身体发颤,她只想伺候流意,不想伺候白岫。乌妖说要听流意的话,她不敢反驳。
白岫笑呵呵道:“我有什么要伺候的?”
流意道:“小到你的发饰,大到庙里的洒扫,哪里都需要人。”
白岫道:“这不都是你的事么?”有村民迁来土地庙后,白岫就不再拘鬼打扫土地神庙,她将这些琐事,全交给流意。
流意道:“我找个人回来替我做!”
“这也得看姑娘的意思。”白岫问小白,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当庙里的丫鬟,一个是给你几亩桃林成为荣兴村的村民。”
“我当丫鬟。”小白抬眼看向流意,眼中诉说情意。
“好吧。”白岫从头到脚将小白打量一眼,看到小白的鞋子坏了,脚都磨出水泡了,她道:“我给你换身衣裳,抹点药。”
小白不自在的搓搓脚趾道:“谢谢姑娘。”
白岫道:“我叫白岫,你叫我岫岫便可。”
小白立马道:“不·不敢。”
白岫带着小白进庙殿后换鞋,抹药。流意看着白岫的背影,不住的泄气,白岫在这点上,毫无心机,也不多问。
“流公子,这位姑娘真是你在路上买的吗?”夏贝问道,这姑娘看流意的眼神并不陌生,似乎相处过一段时间。
“关你屁事。庙后的桃子是不是你摘走的?”
“是。”夏贝不悦。
“拿着桃子滚出荣兴村,以后不要来。我不欢迎你。”流意磨磨牙齿。
“呵,你一个鬼使而言,我想来便来,你管得着么?”
白岫让小白在房间休息几天,脚好了再做事。她走出庙殿,看到流意和夏贝的脸色都不好看,两人浑身散发黑气。
“你们这是怎么?”
“夏贝要走了,我请他留下,他不肯。”流意道。
白岫看向夏贝,没错过他脸上愕然:“流意不要胡说,夏贝说了参加丰收节的。”
流意的视线锁住白岫,白岫被看的浑身发毛。
他如今无名无分,地位不稳,让白岫吃醋,简直是自掘坟墓。以白岫的心性,看不出来是一回事,一旦看出来的,定然会觉得是他的问题,然后顺势弃了他。
想到此处,他心中诡异的有点发甜,白岫就是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子,若非这般,他也不会喜欢她。
晚上篝火燃起来,村民祭祀完神鬼后,围着篝火庆祝,白岫是荣兴村的庙祝,更是它的灵魂,她被请在主位上坐好。村民们围在两旁。
不时有村民过来敬酒,白岫敬谢不敏。
“岫·岫···”胡宜摇晃身体走上前,一碗酒在手中晃荡了几圈,撒出来一半:“我真心感谢你,若不是你,我这辈子就废···娶不到这么好的夫人···”胡宜闷下一杯酒。
张晨踉跄上前,拉着胡宜道:“你都说了好几遍,这次我·我来。你走开点。以前老子混,干了很多错事,老家的人都冷眼看笑话。今年我带着夫人回去的时候,我买了一堆礼品,还捐了祠堂,他们都看直了眼睛。老子扬眉吐气了···哇···老子终于扬眉吐气了。”
说完这句话,他喝下一杯酒,就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来。
张娘子脸都羞红了,忙上前,将这个醉鬼拖走。张晨反过手,抱住张娘子:“哎,媳妇,呜呜呜,谢谢你不嫌弃嫁给我。”
“白老板,不对,岫岫,我玉有财这辈子阅人无数,你心性智慧都属中间翘楚。一月前那事是哥哥对不住你,我时常后怕,若不是你而是换了旁人,我必然没有好果子吃,这生意没法做,人坐了牢子,老婆孩子都不知会如何命运。我们邻家店铺张老板,赔了钱后,他媳妇带着儿子跑了,张老板一口气没上来,气死了。”玉老板上前敬酒,满满的喝了三杯。
“妹子,你对我们家有再造之恩。”苗大强举着酒杯上前一口喝完酒,苗夫人将襁褓中的孩子交给翠儿,走上前上来:“我以茶代酒,也敬你一杯。”
白岫微醺笑道:“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小白因脚伤,被安排坐在旁边,她看到白岫被所有人尊敬,似乎浑身都在发着光。而自己则像一个灰扑扑的树干,立在一旁没有人看到。
流意坐在白岫身侧,眼睛一直追随白岫,如向日葵追逐太阳一般。有的人从一开始就输的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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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葬岗内,有几只鬼羡慕的看着村里。
“你闻道烤肉味了吗?真他娘的香!”
“还有美酒。”
“乌行云在棺材里修炼,不会管我们,我们过去看看如何?”
“王说过要我们以后不要踏进村里。”
“我们等晚点村民回家后,过去看看呗。”
“别出馊主意。那些不是我们该肖想的。”
“王和白奶奶,每次有供奉时,并未少过我们的,不该我们的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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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晚会上,大家载歌载舞,玩成一团。
苗夫人和几个娘子上前与白岫拉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