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柏麟收紧怀中人,不停传输灵力,“当初我不允你做的事,你还没找到办法让我妥协!”
他已顾不得多想,此时只想拉回她的意识,过往两人相处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看到哪幕他便捡哪幕说:“以后影像无论你想拍什么,我都应允……”
“想必七皇现已尊你为上,你还得参加北天帝君的分封典礼。”
黎初浑然未觉。
“曾多次斥你不忠君,是我不对。天帝的确德不配位,之前是我碍于师徒情谊太过,”见她依然毫无反应,他更是心急火燎,语无伦次道,“对奸-污女仙的男仙,实行阉割的政令,等你醒来后,也立马推行。”
那双睁开时妩媚含情,当下紧紧闭上的桃花眸,恍惚间似颤了颤。
眼见有成效,柏麟愈加喋喋不休起来,什么“仙界好神君选举”、“美男大赛”这些黎初曾与他提过又被驳回的,凡是能想起来的,此刻他都一股脑儿地全同意。
即便柏麟的声音若昆山玉碎无比动听,黎初这会儿也觉得他聒噪无比宛如唐僧念经。
能不能别念了……
她的眉心无意识往中间蹙,现如今说这些,和渣男幡然醒悟追妻火葬场,还有员工离职老板挽留画大饼有何区别。还不管拍什么都同意,她想拍天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等内涵现天帝的影片,他也同意?
她被吵得烦躁不已,只想尽快沉入深度昏迷,若是镇痛药效过了还清醒着,那才是最大的折磨。
她努力忽略耳边的声音……
柏麟究竟何时变得这么能说!
她越努力忽略,他说得越起劲,直到她听到了桓深洛渊的声音,直到感觉有人按上她的手腕。
“如何?”洛渊甫一把上脉,柏麟便迫不及待问道。
洛渊屏声静气,未搭理他。
“她到底如何!”从东海将她一路带回中天殿,他的忍耐早已至奔溃边缘。
因这急戾的质问,洛渊不自觉向他投去一眼,只见柏麟帝君眼中充血,唇边外袍皆染满红,往日的规整仪容尽失,狼狈至极。流光瞬息间,他回想起那天深夜在飞羽宫,双方首次相见时,帝君对他似有若无的敌意。
那不是三界之尊对一个小仙君散发出的上位者气息,而是在看到爱慕之人身旁守着另一位男子时,油然而生的不悦。
两人视线胶着,颇有针锋相对之势,得亏旁边桓深还在:“洛渊,你诊你的。”
他伸手隔开两人对视,同柏麟说道:“再急,也得给医者诊治的时间。”
他明显也看到对方的颓然窘迫:“这里交给我和洛渊,您把阿初放下,去换身衣服吧。”
“不用!”柏麟下意识圈紧黎初不肯放,仿佛一放,怀中的珍宝便会被掠夺得无影无踪,此生再无拥有的可能。
这下,桓深也看出他的异常:“帝君,您对阿初……”
他不是不通情-事的毛头小子,哪怕面临最受信赖的臣子死去,君主也绝不会是这幅小心翼翼肝肠寸断的模样。他兀自思索着,观察着,却是瞥到了洛渊对他肯定的一点头,幅度极小,却是斩钉截铁。
他犹觉不可思议,柏麟却好像冷不防被他这话点醒,恢复了理智:“本君在,可为她梳理灵力。”
桓深没做犹豫地点头:也没错,他在,阿初存活的几率更大。虽不可置信,但他更在意妹妹性命。
“帝君,”洛渊收回手,“把帝姬平放在床榻上。”
柏麟依言照做,边道:“不用顾忌,需要什么天灵地宝,尽管提。”
“她的神魂已如褴褛衣衫,为今之计,只有冒险进入她的识海,以自身修为灵力为她修补。”
“我来!”桓深立马上前,伸出两指探向黎初眉心,却是怎么都不得进。
“识海乃极私密之地,若帝姬不肯接纳,亲近如少尊您,怕是也难以进入。强闯,更是会加重她的伤势。”
“那便是无解了?!”
“基本无解,”洛渊看着黎初越发沉静的睡颜,“她如今昏迷,谁来都不会接纳,只能硬闯。放眼三界,恐只有昆仑山那位与天道相通的天帝陛下施以援手,才不会再伤她。”
桓深顿感无望,别说从昆仑山过来需要时间,何况,天帝还不一定愿意过来。
他拉过黎初的手,恨道:“你去得潇洒光辉,却是把苦痛全留给我们,爹娘还有我都还在,轮得着你冲在前面!爹曾与我说过他起初不愿把南天政务交予你的缘由,我一直未告诉你,不是你想的偏心,是你有时不合时宜的牺牲,让爹忧心不已。”
“瞧,”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兜兜转转,南天的下一位帝君,还是我。你殚精竭力几万年,全然为我做了嫁衣,你就甘心这么走了?!”
他强忍鼻头的酸意,拿出帕子拭去黎初脸上血污,不料一旁看着的柏麟猛不丁拉开他,径直坐上床头,“我也与天道相通,或可一试。”
“你?”
桓深洛渊面面相觑,若柏麟帝君也已与天道相连,莫不是下一任天帝就是他?现天帝是否知晓此事?
今日得知不少隐秘之事,还来不及消化,便听柏麟帝君吩咐道:“桓深摁住她,强闯识海,她会痛苦异常。”
“给她服止痛伤药!”桓深条件反射朝洛渊吼道。
洛渊摇摇头:“仙界未曾研制缓解此类疼痛之药。”
闯人神识对双方都风险极大,极少有人尝试。即便有,那恐怕也是对仇家,既是仇家,应是巴不得对方受此苦楚才对,又怎会有止痛药的需求。
柏麟怎舍得让她受这种罪:“就无其他法子?”
“除非唤醒帝姬,让她接纳你。”
“蓬莱医术原是这般沽名钓誉!”柏麟怒极反笑,他看不惯洛渊这幅姿态很久了,“枉她这么信任你,往日只肯让你诊治,如今她生死濒危,你却眼睁睁看着她备受折磨,甩出轻飘飘的两句话便再不为所动,要你何用?!”
泥塑的人,听了这话也得冒出三分火气,何况洛渊只是性子和缓,并不是没有脾性。他掩去平日作为臣子的谦卑:“那帝君想要我作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