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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下)(2 / 3)

书面严心慈,瞪了她两眼也就罢了。恰逢那鸨母敲门,毕恭毕敬亲自端上来一桌菜馔,施施然一笑,什么话没说,眼睛却滴溜溜转个不停。

裴缨摆起公主派头,只需往上睇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便唬的那老鸨儿忙不迭收盘退下。

柳泓书见状,折扇一摇,轻轻笑了笑,“公主威名远扬,不错。”

裴缨立刻拍马屁,“是老师教得好,当初您说‘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推之己身,就是仁而示之不仁,慈而示之不慈,慧而示之愚,贤而示之佞,懦而示之威。’”

“非师之故,是孙子也。”[注①]

师徒二人闲话两句,等裴缨用过饭食,簌口净手后,重新归座,柳泓书才开始上课——他一把推开了身后的窗户,“殿下看到了什么?”

裴缨探窗望去,销金台坐落在麒麟宫广场外朱雀大街上,这也是京师最繁华的一条大街,能供八辆马车并驾齐驱,两旁店铺林立,市列珠玑,繁华如烟,百姓们涌上街头,买卖闲游;

她还看到了街上尽头百姓们提着水桶在打水,一个个垂头丧气;还看见新雨和喜子正在角落里状似无意地交谈,做贼心虚;还看到韩延陪着盛秀秀姐弟二人采买了一包衣服,街正对面打起一座寻橦走索的竹架子,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童正舞着长竿在台上上下翻飞;还看见赫舍大王子昆弥骑在大象身上招摇过市,墙根底下的花子冒着毒辣的太阳端着碗索食……

“我看到衣衫褴褛者十之八九,满身绣衣者十之一二。”

“褴褛者因何褴褛?”

“京畿大旱,有上万饥民进京讨饭,提举常平司尸位素餐,一大笔赈济款不翼而飞,百姓吃水困难,有人却趁机敛财!”

“如此种种,是因何故?”

裴缨想说是四大家族蠹国殃民,可她知道,那只是外因,究其根本,是——“朝廷纲纪废弛,官员文恬武嬉,掌权者崇尚奢靡之风甚嚣尘上已久,所以才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那你觉得当今的田亩政策怎么样?”

“除旧布新,是可彪斌史册的功勋良计,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思虑不周,仍有弊端。譬如界田后,隐田陡增,那些拥有大片隐田的大族之家,根本无法坐视朝廷改革而不理,便会将多缴的税钱摊派到佃户身上,对于佃户来说,肩上岂非又沉了一担?所以有人连地也租不起,成为流民。”

“那殿下以为如何?”

“我以为应该严明立法,规范每一丁身、每一户的税务税钱,减少苛捐杂税。”

“那富者田连阡陌,丁身是多少?贫者无立锥之地,丁身又是多少?统一丁身,岂不是重蹈前朝覆灭的旧辙?”

柳泓书的发问越发艰涩与咄咄逼人,裴缨神思一慌,急道:“不,自然与前朝不一样,丁身与田亩息息相关,岂可绕开分列而谈?是以田亩定丁身,各州税务也一样——”

“那富庶如闵浣二州,贫瘠如青连二州,耕读渔樵,怎可一样?”

裴缨张了张口,顿感失言。

柳泓书折扇一合,却道:“已经很好了,尤其你说的以田亩定丁身,很值得商榷。至于其他,因你从小拘泥于宫墙之中,从未涉足过江湖市井,有些见识短浅之处,倒也可说得过去。”

裴缨顿首,“学生受教。”

“好了,翻开书,今天咱们继续讲《黄石公三略》,说‘《军谶》曰:能柔能刚,其国弥光;能弱能强,其国弥彰’——裴缨,你先说说,你以为意之何?”[注②]

……

柳泓书的授课,同他的为人一样,时有讥讽,妙语连珠,裴缨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才能博得满堂彩——其实有时候她也说不清,明明自己也不是个受虐的性子,为何非要在课堂上答对出个明堂,仔细想想,可能这世上甚少有人认真听自己诉说心中之想了罢……哪怕那些想法都是掉些故纸堆里的书袋。

不过看起来柳泓书也很满意,天底下再没有比裴缨还好学谦恭的学生供他自己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哪怕在皇帝白无逸眼里,帝师柳泓书不过是个满腹牢骚的碎嘴子,告状精。

……

一个时辰后,课程结束,窗外忽然爆发出阵阵喝彩,裴缨探出头一看,窗外的寻橦走索戏台上,原本正在表演的女童不见身影,此刻正在上面飘飘起舞的却是销金台招牌舞姬——袅袅。

她舞姿依旧如往日婀娜,可裴缨却看得出她大概因为第一次上这么高的竹竿,有些战战兢兢。

下头百姓纷纷何彩,手掌拍得山响。要知道销金台的招牌舞姬平日里就算豪掷千金,也未必能亲眼一见,如今人家光天化日出来斗舞,列为只需仰着脑袋白看,可不是大慈大善?

裴缨狠狠为袅袅很捏了一把汗,果不其然,袅袅在一个转身时脚下打滑,身体不稳,整个人当头掉下竿去!裴缨呼吸一滞,再看时,袅袅已经甩出身上帔帛,牢牢吊住自己!

幸而她腰上功夫深厚,这么荡下来也似天女下凡一般婉转好看,许多没见过她技艺的百姓纷纷发出喝彩。

可比试到底是输了,下头那个寻橦女童,向她夸张地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袅袅气不过,长竿一丢,却惹得那寻橦戏团班头大怒,恰在此时,长竿却被一只细白莹润的手堪堪接过。

来者是位容貌昳丽的青年,长身鹤立,冲着袅袅粲然一笑,随即提着长竿揉身攀上竹台——底下百姓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喝彩!

“他是谁?”

“不知道?”

“嗐,怎么是个男人?逞这般杂耍卖艺之能,有什么出息!”

“呸!你倒是有那个本事,你也上去啊,大爷也给你打赏!”

……

下头人如何喝彩与倒彩,上面的李连星自是不管也不听。他舞着长竿在三层楼之高的竹台上走索翻腾,背如青松腰似弯弓,大开大合,潇洒自如,演一出破阵曲,像一颗耀目的明星。

裴缨低低喟叹,梨园百戏,头一出就是寻橦走索,那时初入掖庭的世家公子初次上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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