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的老婆很漂亮。
整条街都会嫉妒的那种。
当然,这不是什么俗套的大官人欺负良家妇女的故事,柱子老婆的确死在刘荣手里。
但原因是因为开酒馆的柱子夫妻俩,发现了刘荣跟某位高官之间的勾搭。
一日,几个官差来酒馆喝酒,当几人酩酊大醉之后,某位官差怀里的几封书信落在了酒馆被柱子夫妻发现。
其中一封就是环县知县刘荣和那个高官之间的往来。
夫妻二人顿时惶恐不安。
正打算趁着官府还没发现就离开环县的孙姓家族天亮刚刚到达城门,就被官府的人守株待兔,一举拿下。
接下来就是惨无人道的各种折磨和刑讯逼供。
至于那封信,柱子在当晚就烧了。
这封信内容尺度之大,覆盖面积之广,别说是他一个普通老百姓了,就是一个知府来了都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最好的选择就是让这封信从未出现在酒馆之中。
但是刘荣可不信,他拿柱子老婆的性命威胁,逼着他找出信奉。
柱子再三告知,自己把信烧了,除了自己谁也没看过信的内容,恳求刘荣不要牵连自己的老婆和族人。
可第二天,他看见了老婆湿漉漉的尸体。
据说是半夜逃出牢房,在官府的追捕之下失足落水了。
这时,柱子才彻底意识到,不管自己怎么做,就算把已经烧了的信挖出来给刘荣,他也不会放过自己和族人。
至于他老婆,很明显就是被他害死的。
所以,后来他们一起反抗,从大牢中跑了出去。
明白自己走投无路的柱子,只好带着族人占领粮仓,希望把事情闹大,为自己博得一些筹码。
“大人!”一个小兵的叫声,顿时打破了紧张的局面。
“什么事?”刘荣皱眉道。
“刚刚收到的消息,王知府带着人马正在赶过来!随行的还有从京师来的新任巡抚和总兵!”
“什么?”
刘荣没有可靠的情报系统,是不可能隐瞒这么多年的。
谭纶戚继光他们刚刚出发,就有人把跑出庆阳府府堂,抄小路向环县骑马而去。
而这消息现在就送到了王立耳中。
甚至连谭纶和戚继光都打听明白了。
刘荣脸色大变,额头还是冒出汗珠。
事情真的闹大了!
自己曾经答应那个人,几日就能平乱,把和那封信有关联的人都消失。
可是如今连新来的巡抚都被惊动了。
虽然那位也是个大人物,可这个巡抚可是谭纶啊!
论文,他是可科举上来的进士,论武,他是在东南实打实的亲手杀过倭寇的狠人。
更别提如今他背后是张居正,张居正是当今皇帝的心腹爱将。
刘荣深吸一口气,止住了双腿的颤抖。
如果事情在这样扩大下去,不用谭纶出手,那个人就会灭了自己,弃车保帅。
他恶毒的看向了对面的人群。
都是他们!都是因为他们!
为什么你们不去死!
“打!”刘荣下令道。
将士们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一个一个扭头看着刘荣。
“看我干什么?本官说打死他们!开火!”
士兵们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
对面可是粮仓啊!
一旦着火,那后果谁也承担不了!
“用弓箭!”
“大人,反贼手中可拿着火把呢!”
“是啊!万一粮仓失火了 ,全县几十万人今年就要挨饿,我们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几个士兵反驳道。
刘荣走到前,指着他们。
“你们好大的胆子!”
“我这个知县都不怕失火,你们几个怕什么?朝廷问罪会问我,不会纠缠在你们身上!”
几人半信半疑的看着彼此。
虽然刘荣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也打消不了他们的疑惑。
平时这个刘知县就恶名在外,现在又要冒着粮仓失火的风险也要打死对面的人群。
莫非他们真的如柱子所说那样不是反民,而是被逼的走投无路?
刘荣看这样行不通,就换了个方法。
“传本县的令,得贼首人头者,赏黄金十两!”
士兵们躁动起来。
黄金十两,刘知县是绝对能拿的出来的,谁都知道他平日里榨取民脂民膏,早就富得流油。
十两黄金,足以让自己一家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从此不愁吃喝。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果然,士兵们中已经开始有人准备好弓箭,开始瞄准柱子。
刘荣笑了笑,立刻走到士兵们身后,发号施令。
“不要顾及什么,都打死了!”
“打!”
一个斜眼小兵拿起三眼火铳,开始点火。
“砰!”
“什么声音?”
刚赶到城外的谭纶猛拉缰绳,马匹停止。
“是火铳的声音!”,戚继光盯着城门道。
二人一同看向王立。
“怎么回事?”
“这…这…可能是官府在平乱吧?”
“十几天视而不见,现在就突然开始平了?再说,那群百姓不是围了粮仓吗?他们怎么还敢开火?”
王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拿出自己的牙牌,赶马来到城门亮明身份。
“本官乃是庆阳府知府,赶快叫刘荣给我出来!还有巡抚大人和总兵大人!”
“打开城门!本官要进去!”
城头毫无动静。
“喂!有没有喘气的啊?”
城楼上的士兵们仿佛这才慢慢开口 表示现在城内正在有反贼作乱,所以出入口禁闭,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