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夏日的气候很舒适,既不冷又不热,清爽的微风吹动军帐,仿佛正在慢慢唤醒它一般。
军营内的地面硬邦邦的,上面的松土早已经被将士们踩的僵硬。
空气中饭香味扑鼻而来,早起的厨子们正在准备饭菜,远处的马鹏里有马叫声,它的旁边还有一个猪圈,可他们没有马匹那么早醒,还在呼呼大睡。
这就是内军军营。
和一般的军营不同,内军军营不在居民区内,周围当然是没有居民的,戒备森严,做为皇帝亲自单独划分开来的军营,它的位置平时也比较隐蔽。
陈景行披着一身铠甲走出军帐。
老人家一大把岁数了,明显看得出这套铠甲对他还是比较重的,但是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不情愿。
“国丈爷早啊!”
“哎!早早早!”
一个端着猪腿的厨子从猪圈方向走过来,路过陈景行面前,停下行礼道。
“嚯!这么大一猪腿!怎么?你要偷回家啊?”陈景行指着猪腿道。
“嗨!这不赶着去做饭呢嘛!这内军的伙食就是好啊!”厨子道,“我之前在卫所做饭,几个月见不到一块肉,这里倒好,天天有肉吃!”
“毕竟是陛下的私军嘛!待遇自然是好的!”
内军天天有肉吃,那一圈猪就是养给他们吃的。
别觉得是个士兵待遇就会比老百姓好,即便是京营的士兵们,也跟普通百姓人家吃的差不多,肉那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几次。
陈景行直了直身子,尽量不让人看出来他被这套盔甲压的驼背。
厨子告辞,陈景行带上兵符,准备到紫禁城去交接城防。
“十里跑啊!”
“我爱你啊!”
“一天一个!”
“身体好啊!”
“……”
陈景行早已经熟悉了这些早跑声,内军很早起就要开始训练,第一个就是跑十里。
然后下午又有各种身体锻炼,骑马射箭,打木桩,拳脚功夫都要练。
这些训练项目都是皇帝亲自过问的,这让陈景行对自己这个身体薄弱的女婿有些意外。
毕竟他以前可是都讨厌这些的,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跟那些文人一起猜谜写诗读书。
但当了皇帝后,他就突然性情大变。
陈景行路过一块沙地,那里摆放着各种巨木,巨石,还有一些沙袋,这都是皇帝安排的训练项目。
陈景行不懂这些,只是觉得皇帝不懂兵事在胡闹。
但英国公之子张远功却十分认同皇帝的这些项目。
陈景行全当对方在迎合皇帝而已。
骑着马绕了几个路后,他来到了军营东侧的讲堂。
这里也是皇帝的授意下建立的,跟私塾一样,内军的将士们平日里要在这里读书!
读书!舞刀弄枪的臭丘八居然还要读书!
陈景行马背上看着自己不理解的讲堂,无奈摇摇头。
“呐!这就是百草枯!”,讲堂里面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他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盒什么东西,
“这玩意儿啊!银针测不出来!若是砒霜,银针可以测出来,但是要把人毒死的砒霜,量不会小,靠闻也能发现不对劲!”
“另外一些毒花毒草的汁,银针也毫无办法,所以你们记住一个道理,只要你怀疑宫里的茶水,饭菜,甚至是衣裳,只要你怀疑它们有毒,别管这是不是真的,一定要上报!”
“衣裳?是因为有些毒可以涂在上面吗?”台下一个年轻小胡子问道。
“对!这些我们以后会讲到。所以只要怀疑任何东西有毒就一定要上报!”
“毕竟事关陛下安危,就算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都要把他当成一定会发生的危险来看待!”
年轻人们听得聚精会神,纷纷点头。
墙壁上挂着紫禁城的画图,方便将士们熟悉紫禁城的构造,研究哪里最脆弱,可能会溜进刺客。
当然,这些一般人是肯定看不到的。
外面的陈景行听不懂讲的这些东西,继续轻抽几鞭胯下马,离开这里。
这些也是皇帝亲自写的一些东西,他说内军不仅仅要会拳脚功夫,还要学很多东西。
他亲自写了很多书,有很多人来给这些年轻人来教书,刚才的是太医院的一个御医,专门教授一些毒类方面的知识。
甚至太医李时珍都曾经来过这里一次,专门给军医们教授抢救知识。
马背上的陈景行笑着自言自语道,“当皇帝就是好啊!为所欲为!”
“陛下甚至下个月要进行什么?防刺演习?演戏?这又是什么鬼东西?要听戏找戏子去啊?扯上内军一群大老爷们儿干什么?”
走出军营,今日换防的士兵们已经准备完毕。
陈景行不参与内军的训练和学习,他平日里只会待在军营,偶尔跟士兵们一起吃点饭菜,假装自己在和他们同甘共苦。
在他眼前,一千个内军已经整整齐齐的穿戴好盔甲,带好佩刀,手持长枪。
他们的武器和铠甲都擦的十分干净整洁,阳光洒在他们的头盔上会反光,他们的军靴擦的十分鲜亮,一尘不染。
腰间闪闪发光的腰牌既是他们的“身份证”,又是他们的荣耀。
做为守护皇宫的军队,仪容仪表自然十分重要。
而陈景行虽然对军事方面不了解,但对这些却很上心。
只见他下马来到第一排的一个瘦黑年轻人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年轻人被他看的紧张,咽了咽口水。
“指甲没剪掉啊!”
“回陈统领…”
“叫什么?编号多少?”陈景行吼道。
“齐胜军!1378!”
内军单独发放军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编号,腰间的腰牌上姓名和编号写的清清楚楚,而军职一般经常会有调动,就暂时没有写。
“你是不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