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风尚未消停,天上的太阳又躲了起来,满天的乌云仿佛是给天空盖上的巨大的黑布,地上的人看不到一点蓝色,白色。
锦衣卫北镇抚司门前,身着麒麟服的两名锦衣卫站在一起,磕着瓜子,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瓜子壳,麒麟服的衣裙上也粘了不少。
二人疑惑的看着北镇抚司旁边的院子。
“哎我说,这帮人胆子可不小啊!敢在镇抚司旁边开院办公!什么来头啊?”
另一个瞥了他一眼,“这你都没听说过?你这麒麟服怎么混上的?”
“我托付舅姥爷买的!花了20两银子呢!一年的俸禄全都垫上了!”,回话的高个锦衣卫吃着瓜子,“话说,这麒麟服跟我问得问题有什么关系啊?”
“呵!你小子刚来的,得多长个心眼!记好了,这院子里就是新成立的反贪局!”
“反贪局?刚成立的?”,高个子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没听说过呢!”
另一个笑了出来,指着院子道,“衙门你是没听说过,带这衙门的人还没听说过吗?”
“谁呀?”
“我他妈…”,那锦衣卫恨铁不成钢的举起拳头就是一记猛捶!沉沉的砸在高个胸口上,打的后者顿时喘不过气来。
“耳朵灵敏点!机灵点!干锦衣卫的全靠这点机灵劲儿吃饭呢!”
“还他妈是谁?海瑞海老爷!大明官场谁都要避着走的男人!”,说着,再次看向那院子,语重心长道,“这反贪局跟锦衣卫一样,只对陛下负责,又挨着我们这里,你以后要小心点儿!”
“别看你是表哥拜托我的,惹到了海老爷,给我添乱子,老子连你和表哥一起收拾!”
高个此时恢复了呼吸,断断续续道,“明…白…明…白!”
不久,顺了气的高个看见院子门口形形色色的人群,问道,“这反贪局什么人都招吗?我看各种人都进进出出的!”
“反贪局招揽人才,不看功名,不看名声,只看出身和能力!”
镜头一转,画面来到反贪局大院内一处侧堂,一个大胡子男人穿着官服,看着桌案上的文书,口中继续说着,“你们三个是进入到最后面试的人,能不能进入反贪局,在此一举,诸位都好好发挥!”
男人对面,坐着三个年轻人。
右边的年轻高贵,身上透露着读书人的秀气。
中间的留着山羊胡,双眼露着单纯,像是涉世不深的年轻人。
左边这个长的虎背熊腰,长相凶狠,让人怀疑是不是进错衙门了,他这个身板应该去北镇抚司。
面试官问道,“假设现在本官贪污了500两银子,你们要如何查我?”
“你先回答!”,面试官指了指右边的年轻人道。
那人站起身,手中拿着别扇,毕恭毕敬鞠了一躬。
“学生名叫王礼,山东人,学生不才,只是秀才而已!”
面试官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问道,“看你年纪轻轻,有大好时光可以奋进,怎么没准备考个举人?而来到这里呢?”
“本来学生打算参加今年的乡试的!可惜…”,说着,王礼突然悲伤起来,“可惜,学生老家不能举办乡试了!”
“为何?”
“去年,学生老家发大水!半个县的百姓被淹死!今年都没缓过劲儿来!哪还有举办乡试的条件呢?”
面试官望着他,目光温柔了起来。
“不容易啊!”
“学生来参加反贪局招人也是因为此事!发大水是因为那狗官贪墨河道的银子!那一日,那个大坝就跟纸糊的一样,一下雨就被冲垮了!”
“山东?去年?”,面试官思考了一会,“是德平县吗?”
王礼一惊,“就是德平县!大人怎会记得?”
“哦…呵呵…这去年陛下不是砍了那贪官吗?当时我是京官,大明月报那时还叫大明日报,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就记住了!”
“回到正题,你要如何查出本官贪污的500两呢?”
王礼自信的笑了笑,抬头挺胸道,“自然是先控制住大人,然后搜查府邸!”
“本官会愚蠢到把贪污的银子藏在自家吗?如果我是高官,知府甚至是布政司呢?”
“这…”,王礼犹豫了一下,强笑道,“那就向陛下汇报!有了陛下的命令,即便是总督也不敢不从!”
面试官已经有些无奈了。
“假设你在广东,云南,送往朝廷的奏疏走急递往返也要12日!这12日本官完全有机会毁灭证据!”
“这…这…”
“真他娘的啰嗦!直接抓起来拷打一夜不就行了?哪还需要这么麻烦呐?”
右边的粗糙大汉插话进来,引得面试官向他看去。
“我们只有找到赃款赃污才能定罪,找到部分赃款赃污时才能用刑!若上来就拳脚伺候,跟隔壁有什么区别?跟东厂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本官还没问你话!你不应该吱声!”
“哼!”,大汉扭过头去,一脸不屑,“老头还挺有范!”
面试官继续看着王礼,开口道,“你年轻!也确实曾收到贪官之害!但你游走于书面,短缺于实际!”
“反贪局专门捉拿贪官,每一次都是在斗智斗勇!若只靠反贪局的特权办事!就不能服众!不能服众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王礼不再嬉皮笑脸,严肃了起来,又鞠了一躬。
“学生谨记大人教诲!王礼受教了!”
面试官示意他坐下,目光移到中间的年轻人身上。
后者心领神会,还未等到面试官开口,便站了起来。
“大人!我叫石佟!是小小的市井之徒!之前是卖酒的!小时候读过书,后来就子承父业了!”
“好!请你证明本官贪污,并且找出那500两的赃银,你要如何做?”
“嘿嘿嘿!第一步当然是搜集情报了!大人有所不知啊,这贪官啊!他都有喜好!有人就喜欢实打实的银子,有人喜欢以文玩宝物的形式受贿,比较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