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苏平日待人客气和善,再不济也会留有余地,之前对李超虽然厌恶却也没有这样直白的骂过。
李超被她骂的红了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那你就准备在监狱里蹲一辈子吧!李调查可不是轻易就能通融的人,这件事他全盘负责,就算是其他领导也没资格干涉!”
“现在你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心软了!”
门被重重掼上,房间内重现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秦苏苏唇角还勾着冷笑,闭目养神,将那些话当作风给吹散了,没有在心上留下半点痕迹。
无能的人只会把自己的懦弱美化成心软,李超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没有威胁,只会在背后像毒蛇一样阴人。
从制药厂出来,赵钟鸣望着路上往来匆忙的人群,忽然有些茫然,心头仿佛也在抽痛。
他自认虽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却也有撑起家庭的力气。
然而真当事情缠身了,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渺小,秦苏苏从出事到被带走,态度那样强硬独立,还有余力护着赵立国和弟妹,都不曾示弱。
他还能为秦苏苏做什么?
夕阳渐沉,整个天地都蒙在一片昏黄光芒中,仿佛泛着柔光。
赵钟鸣再次被人拒之门外,最终在太阳沉入地平线时,踏入了公安局。
他不相信难道李调查能这样一手遮天,来到公安局进行申诉,然而等他说完,记录的工作人员却猛地抬头,再次询问他的名字。
“我叫赵钟鸣。”
赵钟鸣一头雾水,但还是重复了一遍。
年轻的女人一挑眉,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纸笔,刚才的认真消失无踪,眉宇间忽然流露出几分不屑和冷意来。
她随手将笔记甩到一边,砸出一声响动,是一个几乎刻薄的姿态。
“赵钟鸣?就是那个秦苏苏的丈夫吧,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还死咬着不肯松口,狗皮膏药似的,现在她的丈夫也是这样,你们夫妻俩怕不是狼狈为奸吧?”
话说得很难听,其中的尖锐也毫不保留的全盘托出。
赵钟鸣听出了她浓烈的敌意和嘲讽,心下当即就是一沉。
“什么叫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证据拿到了吗?没拿到证据就胡乱攀扯诬陷,国家的律条上就教了你们这些东西,还是说那位李调查教给你们的也就是这些了。”
让公安局的工作人员专门记住他的名字,甚至这样重要的事情都能够知道内情,这样的人除了是李调查收买的人不作他想。
女人脸一垮。
她在局里工作,向来走到哪里都是被捧着的,如今更是跟了风头正盛的李调查,还从来没人这样挤兑过她。
“你这是胡言乱语!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李调查教的?”
女人气的面红耳赤,当即争论起来。
大厅里其他人听到了这边的争吵,也看了过来,八卦和看好戏的眼神纷纷投来。
赵钟鸣冷笑一声,难得这样针锋相对,他面色冷峻严肃。
“那你们有什么证据能定苏苏的罪?”
被反将一军,女人的话被堵了回去,一时语塞。
“小赵科长!”
拐角处卢组长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惊讶和焦急,一把拉住了愤愤不平的赵钟鸣,顾不得什么,见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连忙把赵钟鸣拉了出去。
外面已经天黑下来了。
赵钟鸣有些疑惑,正要开口,却听卢组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浓重的疲惫。
“那个人是李调查的人,至于李调查,他是县里的特派员,专门调查这些事情的,权限算是最高。”
“要想压住他,除非省城里的人来或者我们能找到证明他徇私舞弊的确切证据能把他的罪名钉死,否则无可奈何。”
卢组长多年公正无私,遇到这样的事情痛心疾首,但碍于权限也插不了手,更没办法阻止李调查胡作非为。
赵钟鸣心口的大石头终于压了下来。
他脸色变得难看,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公安局,里面是人影幢幢,映出来的灯光却一片惨白,仿佛里面藏着可怕的怪物。
一手遮天。
在此之前,赵钟鸣为国效忠多年,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竟然会这样阴暗,甚至肆无忌惮到这样可怕的地步。
若是有权有势的人都能够仗势欺人,甚至强硬的捂住受害者的嘴,让他们无处申辩,只能含冤成为踏脚石,那这个世界到底会成为怎样一个巨大的屠宰场?
卢组长也灰心不已,但见他这样颓废的样子心中不忍,正想劝慰几句。
门口忽然走出来一道身影,那人眉宇间蕴着气愤,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完全没有看见树下站着的两个人。
“这个秦苏苏就是个贱人!给脸不要脸,那就彻底在里面待到死吧!”
卢组长一惊,心道不好,一扭头去找赵钟鸣,谁承想这片刻之间,人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赵钟鸣惊怒交加,听见他口中的辱骂更加火气翻涌,气的眼睛都红了,上前就要教训他。
李超发现了逼近的影子,一抬头竟然是赵钟鸣,瞪大了眼登时悚然一惊,扭头就跑。
赵钟鸣正欲追上去给他个教训,却忽然被追上来的卢组长拦住,赵钟鸣咬牙切齿,卢组长见此更是坚定的拦住了他。
“小赵科长你冷静!现在李调查正准备抓我们的错处,你这不是连累了秦同志吗?”
怒火冲天的赵钟鸣听见了秦同志三个字,理智渐渐回笼,如冰水迎头淋下一般,猛然恢复了清明。
他喘着粗气,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声音里是无措的痛苦。
“对,苏苏,苏苏还没出来!”
卢组长这才松了口气。
傍晚在秦苏苏那儿吃了瘪,被揭了老底,面子都没了,随后更是碰见赵钟鸣,李超愤恨难平,就算再想要报复却也因为在李调查面前说不上话,只好作罢。
睡前他骂骂咧咧,将秦苏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