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久蓦地有些极不情愿,不愿把自己美丽的、付出了诸多心血的笔记本交给一个交白卷的人。
防盗门嘎吱阖上。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错。
戚时久赶忙装作紧张地一低头,就这么用毛茸茸的脑袋顶,顶着齐迢清清冷冷的目光,怯生生、慢腾腾地挪过去。
齐迢单手接过她的本子,盯着密密麻麻的红蓝黑三色静谧了半晌,才疏懒开口:“哪题?”
“……哦。”戚时久声音细软如蚊蝇,飞快地一指,又飞速低垂下头,“这道题。”
那根手指皓白莹净,齐迢垂下眼,没说什么,长指按下自动铅笔帽,又用指腹认真推进去一小节。
戚时久看似畏怯地耷下睫毛,孤零零站在一旁,没发出任何声响,实则根本没指望齐迢能做出压轴题来。
她百无聊赖地端详着齐迢的侧脸:男生今晚依旧带了副细框眼镜,他眼睫极长,吊灯光晕氤氲下来,投落出细密阴影,覆在清沉的眼眸上,有一种疏冷而淡漠的感觉。
不过……
戚时久逐渐不可思议地瞪大杏眼。
齐迢只扫了眼题,就在纸上极快地画了个横平竖直的坐标系,开始设点、联立、代入……大刀阔斧地跳步。
(2/5,-2/3)
三分钟,与参考答案一模一样。
而戚时久做一道解析几何,至少要十五分钟。
“这题,”齐迢搁下笔,冷淡地蹙起眉,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漠劲儿,“你不会?”
轻描淡写的、不容置疑的、一针见血的。
操。
戚时久死死按住签字笔帽,觉得自己牙有些痒。
拳头也有那么点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