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莲蓬吃。”
半夏抬眼看了下他,明白他是要跟魏明说正经事了借故支开自己,深知自己留下也不顶用,噘了噘嘴解走他腰间装糖豆的荷包,“你快点来接我。”
孟同舟勾唇点头,“去吧。”随后指了宁修元看护。
茅屋内一下少了两个人,显得越发安静起来。
孟同舟没有耽误太多时间,率先开口:“我此次来,尚有一事想托您。”
“老夫现在既无官职在身,又是个‘已死之人’,实不知还能为皇上效什么力。”魏明自嘲笑笑,却还是静听孟同舟接下来的话。
他话中的踌躇孟同舟深能体会,缓言道:“以先生之智,来日明主大合天下,定有再展宏图之时,当下还是暂避锋芒为妙。”
自乱世以来,魏明已效忠了孟氏三代君王,孟同舟当年上位也是他力排众议,对孟同舟来说他是有知遇之恩的。魏明竭诚尽节,直言不讳,也正因如此朝中早有不少对立党派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因进谏斩首之事不过是孟同舟借题发挥,保他性命才是目的。
只是对于魏明来说,避在此处空看国不将国,心里如何能安。
他看向孟同舟,目光灼灼,“难道皇上非明主?”
“明主均身近贤臣,朝野清明,百姓安居。如今匪贼四起,内忧外患,我又何当是明主。”
魏明看他淡然的神色,许久没有言语。
天边的日光逐渐变得浓烈,半夏蹲在荷塘边,把自己缩在旁边门神的阴影里,抬着脸问:“皇上让你看着我的?”
宁修元抱着剑纹丝不动,意思很明显。
眼下的剧情发展连系统也懵了圈,半夏实不指望了,很好奇孟同舟这次出来找魏明是为什么事,想必也不会是鸡毛蒜皮。
她苦思良久,抓了两个莲蓬往回走。宁修元闷不吭声挡住她去路,将她逼退半步,她后脚跟踩进泥塘里,湿了半边裙裾。
半夏没理会,从莲蓬里抠出两粒莲子,剥出清甜的果实,一脸肯定,“看来皇上跟魏先生说的事很重要了。”
宁修元的表情还是那么木,在半夏挨过来的时候连忙往旁边挪了一步。
“你就不好奇他们说什么?”
宁修元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气,意思当谁都跟你一样无趣。
“我是挺好奇的……那个魏明之前一直不赞同他娶我,想必这会儿还说我什么坏话呢。”
宁修元听到她的嘀咕,直接翻上去一个白眼,待她要走,又把人拦退了几步。
半夏两脚湿漉漉站在泥塘里,叉着腰道:“宁大人,你觉不觉得自己有些事情做得太过了?”
“卑职只是依照皇上吩咐行事。”
“张口皇上闭口皇上的,你对皇上有意思?”
“娘娘慎言!”宁修元拳头一揖,干巴巴直溜溜的。
半夏把心中那个想法pass掉,耷着眼皮又道:“那是对我有意思?”
这次宁修元的表情有了极大的变化,就好像被什么讨厌的东西沾上一样,巴不得赶紧挥开,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看来也是没有了。”半夏慢悠悠又剥了一颗莲子,“没有也没关系,就是不知道皇上信不信。”
宁修元看她的眼神蓦然变得警惕起来。
半夏悠悠一笑,“说实话,我还没见过他吃醋的样子呢。”
宁修元直觉不对,伸手拦她,见她毫不避嫌搭在自己手臂上,当即就好像被烫了一下,若不是多少碍着她身份,可能就势将人推荷塘去了。
“你——”
“你现在要么别拦着我偷听,要么我们一起去他面前说你对我有意思。”
“无稽之谈!”
“或者换一下说我对你有意思也行。”半夏压根不在意虚实,无所谓的脸上一对乌黑的眸子闪亮,“就是不知道宁大人届时有没有魏先生这般运气,被‘斩首’还能活过来?”
“你这个女人!”
半夏不理会宁修元咬碎牙的表情,得意地甩头就走。她蹑手蹑脚地靠近茅屋,脚上裹了两层泥动静倒小了许多,只是那茅屋前后敞亮,实在没有容她偷听之地,等她好不容易找到个屈着的角落,屋内的谈话已经近了尾声。
“如此,一切拜托先生了。”
“皇上考虑诸多,就没有顾过自己?”
“我将她绑在身边已铸成错,又岂能让她跟我一样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