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她明明拒绝了他,他却仍然愿意接受这样的她。
她坐起身,裹紧衣襟,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好,我答应你。”
他又说:
“你要记得,虽然你看不见我,但我却会对你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所以……”
“不可以爱上别人,对吗?”
她接着他的话说道。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听起来有些傲娇:
“知道就好。”
她笑了:
“你还真是霸道,就像……”
就像玄苍一样。
她的心蓦地一沉,为什么她又会想起玄苍?
她懊恼得垂下了头,她不想想起玄苍的,可他却突然变得像是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她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拿他跟玄苍做比较?
玄苍他算什么?他配吗?
“就像什么?”
他没有放过这个问题,而是追问道。
她只能摇摇头,无奈道:
“没什么。”
害怕他继续追问下去,她心虚地转移了话题:
“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见到你?你总不会让我在你面前一直当个盲人吧?”
话音落下,他走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道:
“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总会见到。”
她勉强牵起
一抹笑意,低低地道:
“那我至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吧?”
“你喜欢叫我什么,就叫什么。”
所以,他是没有名字,还是连名字都不想告诉她?
罢了,既然早就做好了打算,无论他姓甚名谁、生得如何,都会爱他,那又何必计较一时?
她笑了,脑海里想像着他戴着金色面具时的样子,半晌才道:
“你总是戴着金色面具,不如……我就叫你阿金吧?”
他笑了一下:
“那我若是戴着银色面具,你就叫我阿银了?”
他的话逗笑了她:
“你不喜欢?”
阿金阿银,好像是太随意了点。
“那让我再想想……”
她低头沉思起来,想到了什么,又道,
“你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有人说你像个神仙,不然我叫你阿仙?”
他却没有应,而是轻轻捏起她的下巴,蛊惑道:
“不如你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黑暗中,她的脸颊渐渐飞上两朵红云,推开他的手,别过脸去:
“不要,我又没嫁给你。”
“那你还想嫁给谁?”
尽管她已经尽力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玄苍,可是当说起嫁人这个话题时,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到了他。
想到从前她是如
何逼婚了他,想到从前在寒香园里时,他们曾经做过的一切……
心情全被玄苍搅乱了,她勉强笑道:
“不告诉你。”
他却执拗似地扳过了她的脸,贴着她的唇说:
“快叫夫君。”
“不要。”
“叫不叫?”
“不叫。”
“娘子……”
她没有叫,他却叫了。
这一声“娘子”,带着满满的情欲,攻陷了她的唇。
他吻得很动情,她甚至听到了他渐渐粗重的喘息声,潮湿狭窄的小木屋因为他的吻而变得燥热难耐。
可是无论他吻得如何用力,却都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吗?
当他再一次将她压在身下时,外面的雨停了。
他好听的声音轻轻落在她的耳畔,格外清晰:
“你总有一天会是我的。”
………
翌日,云梦牵是在明亮的晨光中醒来的。
昨夜她与他相拥而眠,尽管木板很硬,环境很差,但这一夜她却睡得格外踏实。
缠在眼上的丝带不知何时已经脱落了,她睁开眼睛,身边却不见了他。
心瞬间一空,巨大的失落感朝她袭来。
她赶忙下了床,跑到门口向外张望,却发现他并没有离开。
他就站在木屋前方
不远处,正向远处眺望着什么。
她这才笑了,轻轻牵起的唇角好像弯弯的新月。
她静静地站在木屋里向外望去,这里果然如她昨夜所想一样,景色怡人。
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翠绿,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小屋里落下斑驳的光影,有许多鸟儿站在枝头唱歌,只是没一两只兔子迷了路跳进来。
闭上眼睛,感受着凡尘俗世里没有的惬意,既慵懒又美好。
她兀自笑了一下,当初梦想中的生活不过如此吧。
到那时,他会在吗?
大概是笑声惊动了他,他转过身,朝她看过来。
阳光下,他的金色面具闪闪发光,高大的身躯伫立在林间,让他看起来真的像个神仙。
“阿仙……”
她喃喃着。
见她醒了,他回到了木屋里。
两人面对面站立着,她看着他笑,发自内心的笑,美好而甜蜜。
他握住她的两只手,轻轻牵起来,却只是淡淡一句:
“我送你回去。”
“这就要走了吗?”
她的动作一顿,仿佛站在原地不愿离开。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抱起她,走出了木屋。
脚尖轻点,他抱着她从地面跃上树梢,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风声在耳边呼啸
而过。
她紧紧抱着他的颈,依偎在他的怀里,她什么都不怕,总是安心的。
没过多久,他便抱着她平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