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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2 / 3)

,见她突然回头,问:“怎么了?”

那一瞬故离甚至捕捉不清自己脑海里的念头,在瞬息之间她似乎错综复杂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脑中一片空白,只剩全乎出于下意识的反应。

她平静道:“没什么。”

扒在她手上的东西似乎挺高兴,一根手指抵在她掌心打着圈绕。见她不理,又握着她的手来回摇晃,好像小孩子牵着父母的手撒娇。最后被故离毫不留情地用力攥个结实,防止它来劲了控制不住,把自己从袖子里甩出去。到逍遥谷外,正见谢知阑立在路边,像在等她。故离见人从来不会失礼,但她有心见礼,手上攥的东西可不一定愿意。一路上走在众修士旁边,它就攀上爬下没完没了,眼下好不容易才安分一会。她只好冲谢知阑点头道:“师兄。”

只过去这么一会,谢知阑似乎更疲惫了,双眼微垂,天光穿过古木缝隙落到他脸上,将眼窝圈出一片阴影,显得有些阴郁。

他仍旧冲故离笑笑,转身示意她一起走。

默默行了一路,故离正暗地里斗法般忙着按那八爪鱼一样把她每一根手指都缠了一遍的玩意,忽听谢知阑唤了一声:“阿离。”

故离一愣,手趁机将每一根手指钻入她指缝,心满意足地整个抱住。

这是原身的乳名,谢知阑只在原身还年幼时这么叫。反正自打故离穿越进来,极少从他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他又恢复沉默,似乎踌躇良久,才问道:“你对无情……是什么想法?”

故离明白,这次议话怕是不大理想。她道:“我会去止霭峰。”

那手忽然吃错药般跳起来,在她手上又握又捏又晃,没完没了。

谢知阑温声道:“去一趟也好,不必违逆鸿元仙尊太过。但师兄是在问你如何想。倾河,你心里究竟是这么想的?”

“总会如此,"故离道,“我并没有其它路可选。”并非所有玄苍修士都只能等到鉴脉那日才能知道自己天资如何。除却山门设立的脉柱,各峰中也不乏私有脉柱的,用于给自家年幼的弟子检验。这样即便测出来修不了自己峰上这一脉,也可以提前确定神脉,找好师父,以便前路。

故离就曾私下测过,不出所料,无情脉满阶互鸣。但极致的天才同时也就意味着极致的偏门。满阶互鸣本就几百年难得一个,只要不走偏路糟践天资,悟道飞升只是迟早而已。

像这样的天才,大概上天也认为其只需专心心修行一脉,有史以来无论哪一脉的满阶互鸣,无一例外同旁的神脉都是全无感应,也包括故离。

不入脉,仰元峰难保;入脉,那就只有一个可选。好像天地全在将她往那一个注定的方向推。

谢知阑却深深看她一眼,缓声道:“怎么会只有一条路可走呢?腿长在躯干之下,人往哪里走,是由自己定的。”

故离走出几步才确定他的意思,简直难以置信,愕然道:“师兄?你……那你和……

谢知阑却温和地打断她:“何况,你还是没说你是怎么想的。”

“正就是正,邪就是邪。修士守心修道,天下邪不侵正。我既出身仙门,便身为正道。"故离紧绷着脸,冷声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谢知阑慢慢走着,在故离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却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想。”

故离蹙眉看他。他侧过身,轻轻将手搭在故离肩上,声音还是那么温煦和缓,仿佛永远生不起气来。“阿离,“他道,“这不是想。”

但在他的手搭上来的一瞬间,故离身上缠着的手正闹到关键处,不知哪里又惹得它更加不痛快了,猛力一扯。故离正有些魂不守舍,被它拽得往反方向一偏,一仰身才站住。

谢知阑倒没察觉不对,在他眼中,就好像师妹退了半步,将自己的手抖落了。

他笑容有些无奈,善解人意地将手收回:“也好,你自己拿主意便是。”

但也过于善解人意了,他还主动转走话题:“你先前问我的问题,是因为喻扶辞吧?”

故离好不容易又捏住那手的指头把它攥捞,还没顾上回,眼睁睁听谢知阑叹了口气,道:“你那时是很喜欢那孩子呢。”

手给故离捏住本来有点气闷,这时轻轻一动,指尖在她手心戳了戳。

故离深吸一口气:“你弄错了,师兄。”

谢知阑笑道:“怎么会。当时他和同住的几个孩子打架,关完禁闭出来没地方住,你帮他要的新住处也没辟出来,你以为他会来我们这借宿一晚,特地留着门一宿没关。你自打生下来,哪里给什么人留过门?有时师父半夜起了想看看你,你都照睡不误。”

那手突然兴奋起来,激动地在故离整只小臂上乱爬。“结果第二天起来才知道,他居然就在外门寻了根树枝,幕天席地睡的。“谢知阑慨然,“也是个脾气倔的。跟你倒确实很像。”

故离面色简直快发青了,抢道:“一点也不像。他可是一个魔修,你怎么能说起来仿佛一位旧友。”两人已走到仰元峰下,故离终于扯住那只手,不让它继续撒野,平和了神色道:“那我便送你到这了,师兄。寂微仙尊应当已经出关,我去拜会她。”

谢知阑一怔,停下道:“你才回来,先歇一歇吧。”故离仰头,仰元峰高耸入云,五彩斑斓的灵鸟盘旋长吟。漫山奇花异木丛生,峰顶的云雾都掩在参差斜出的巨木之后。林中隐隐能瞥见小兽身形一闪而过,另有体型庞大的灵兽悠悠逡巡而过,迟缓地寻觅草叶树根。她道:“不必,我就不上去了。”

谢知阑看着她,神色有些讶异。

故离:“怎么了?”

“没什么,"谢知阑笑了笑,“只是很少见你这样笑呢。”

待他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故离终于能掀开袖子一览手上这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那果然是一只手,五指修长有力,指骨分明,掌心还带着练剑留下的薄茧。只是皮肤略显苍白,能透过那层皮肉看见下面青色的脉络。

但无论它形貌再怎么完美,有如用上好玉料一点点精雕细琢出来的,这也是一只突兀的手,手掌往下被凭空截断,断口齐整,还能清晰地看见裂口处的血肉骨骼,仿佛大号白色蜘蛛般爬在她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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