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起:“可还头疼?″
“尚可。“他回道。
接着又看到她脸上浮现出一抹薄红,颤着睫毛,嗓音轻柔:“昨日,是误会,你别生气。”
许柚握着汤匙的手紧了紧,不自觉地放慢呼吸。昨夜的种种直到清晨都一直在她脑海里不断重现,怎么翻身都忘不掉。
急促、莽撞的梁晏承,尽管动作笨拙,令人发笑,但他炙热地呼吸,肌肤相贴地颤栗,和每一次若有似无地碰触都让她双腿发软。
那种心跳加快的紧张、刺激感再次袭来,许柚捏紧指腹,垂下眸子,轻声道:“你说话啊。”
梁晏承眉心微蹙,宿醉引起的后遗症让他到现在都感到头脑发沉。
他摸不清许柚奇怪的反应,脑海中能想起的全是她神色忐忑望着严府大门的模样,本就面无表情的脸色变得更难看,梁晏承语气生硬地反驳:“属下愚钝,不知小姐想让我说什么。”许柚加速的心跳瞬间变得平稳,脸色的烫意也淡了下去。她眉心微微蹙起,眼底带着狐疑,怔愕道:“你没什么要说的?”说什么,说祝你寻得佳婿?
梁晏承心底冷哼,看向少女的眸光划过一抹精光,泛着危险的光辉。
“听闻近日福源斋新出了一款糕点,小姐是否需要属下去买?“他语气平平。
许柚梗住,永乐苑何时需要他亲自去买糕点?她突然想起,严府宅院好似就在福源斋的隔.…昨夜不是已经解释过了,怎么一早还这么阴阳怪气?许柚心口漏了半拍,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猛地站起身,抬头质问道:“你昨晚都记得什么?”
许柚眸光亮了亮,这才发现,梁晏承今日难得穿了件广袖大衣,他向来贯穿窄袖黑袍,行事干脆利落。但月白水纹云锦显得他整个人温润儒雅许多,腰间束着玉带,绑着一枚青色玉佩,有种翩翩君子、风流倜傥的潇洒感觉。这让许柚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梁晏承并不是国公府的侍卫,而是盛京世家的公子,雍容闲雅。
但一想到他有可能忘了昨夜的所有,许柚眸光紧跟着又黯淡了几分。
梁晏承怔了下,宽袖下的指腹轻轻摩挲,他只记得自己看到那刺眼的场景后心情烦躁,便径直去酒馆提了两罐烧酒,直到夜深,才昏昏沉沉地回了永乐苑。
可观她的神色,似是还有其它事情。
脑海一阵刺痛袭来。
梁晏承揉了揉眉心,只要一回想,耳边便不断传来丫鬟们叽叽喳喳讨论严家公子的声音,一股烦躁自心底滋生,他语气不耐,皱眉道:“属下大抵昨夜酒醉失态,竞抱着被子睡在院中,不知是不是吓到小姐,是属下失职。”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少女气得跳脚的声音响起。“梁晏承,你要给我说的就这些?"许柚璀璨的杏眸像是燃起两道火苗,怒瞪着神色不耐的梁晏承。
牙痒,想咬人。
别人看不出什么,可她这个当事人到现在嘴唇还肿着,吃东西的时候,一碰就疼。
她小心翼翼遮掩半响,含羞带臊,喊他进来叙话,他竟是全都给忘了。
“小姐想听属下说什么?“梁晏承倏地心底躁意更甚,他不假思索,竞直接脱口而出,
“难道是恭喜小姐,听闻府上皆在讨论严家公子温润儒雅,定是极…”
梁晏承嗓音骤然顿住,他张了张嘴,眼底划过一抹懊恼。“你混蛋!"许柚怒骂,气地浑身颤抖,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人失忆了,他忘了昨夜,他还在介意昨日看到她站在严府门外的事,可许柚心底的火意就是压不下去。少女娇羞的心思,昨晚夜不能寐的场景,到此刻都成嘲笑她的筹码。
许柚深深地吸了口气。
正欲开口解释,突然听到一串敲门声。
“小姐,老夫人房里的张妈妈朝这边过来了。“若兰语气急促。
“你给我出去。"许柚闭了闭眼睛,手指向院子。她愤怒的神色落在梁晏承眼里极为刺眼,她没反驳,像是被他说中了心心思而生出恼意,梁晏承心口一滞,拳头攥紧到指关泛白,低声回道:“属下告退。”
“在院里候着。”
她嗓音似是不耐,梁晏承脚步顿了下,没吭声,沉默地拉开门。
“小姐,奴婢奉老夫人的命令给您送严府的拜帖。“张妈妈还未完全踏进屋里,嘴里的话就一咕噜倒了出来。梁晏承身子僵住,拳头握地嘎吱响,沉着一张脸,快速离开。
他一点也不想听。
许柚眸子微微瞪大,怎么这么巧?
她看着梁晏承略显凌乱的脚步,唇瓣翕动,看着已经自顾自地站到眼前的张妈妈,到底还是没再出声。张妈妈余光瞥了眼青年,脸上覆上一抹笑意,极为熟练地握住许柚的臂弯,语气喜悦:“恭喜小姐,严家先一步递上拜帖,老夫人一看到就立即让奴婢给你送过来。”许柚不知喜从何来,某人占了便宜现在反过来生她的气,又被他亲耳听到严家的拜站………
所有的事情像是缠成一团乱麻,理不清,道不明。许柚勉强牵起一抹笑,心不在焉道:“有劳妈妈告诉祖母,我并不急于见严公子。”
张妈妈神色一顿,连忙解释道:“小姐误会,这拜帖是严夫人递的,只说是故人叙旧,并未提起半点关于婚约之事。”“老夫人知道你心里挂念夫人,这么多年,她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件关于夫人的故事讲给你。而严夫人是咱们夫人自小一同长大的闺中密友,和你自然能聊许多。想来她特地递来拜帖,也是想亲眼看看你。”
张妈妈每说一句,许柚的眸子就亮一分,她松了一口气,高兴道:“替我谢谢祖母。若兰,将帖子放好。”“老夫人近日身子疲惫,她让奴婢代为转告,在严夫人未主动说出婚约一事之前,小姐就当不知此事,闭口不言。”许柚点点头,乖巧道:“柚儿明白,祖母就拜托妈妈劳心照顾了。”
张妈妈笑着点头,“奴婢话已传到,这便回去复命。”待若兰将人送完回来,便看到许柚表情沉重地坐在椅子上,听荷则神色忐忑地盯着她。
“这不是好事?小姐怎么反倒愁起来?"若兰奇怪道。许柚眉心隆起,她迟疑的是,要不要问严夫人关于母亲是否中过毒这件事。
自那日之后,她还未曾找过大夫诊断,离魂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