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有点忍俊不禁。
但仲一向来待人温柔,没有纠正,也不带半点鄙夷的意味,只微微朝她侧身倾斜了下,放低声音回答她:“这是老板前不久刚拍下的,在视察中。”这、这邮轮是周时浔的?!
她恍然想起自己去他办公室那晚,他的行程表上确实写有一场邮轮竞拍庆功夜宴,原来贺的就是这座邮轮。江禧眼都亮了,伸手半捂着唇,小声好奇地问仲一:“拍了多少?”
仲一也学她,半捂唇答:“16亿。”
夺少?!
多少亿???
见她眼都瞪圆了,仲一又默默在她旁边,多加了两个字:“美金。”
……什么东西?!
好小众的两个字。
江禧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打转了,还没从金钱数字的震撼里回过神来,这时,她听到旁侧始终沉默男人冷淡开口,不留情面地打断两人:“聊够了么?”仲一立即微颔首,适时跟两人道别,随后转身单独乘坐电梯离开。
而周时浔还留在原地。
氛围蓦地落空阆寂,静得人心慌。
不料,这次没等江禧主动打破沉默,周时浔反倒先一步出声,懒腔懒调地讥嘲她一句:“你倒是挺会跟人装熟。”江禧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知道您不喜欢,所以我刚才也没跟您主动装熟不是?”
周时浔扫了眼她手中的红酒瓶,他没再接话,像懒于理她很快撤回视线,缓慢迈步走到长廊尽头,一扇雕花厚重门前。
江禧也跟着他走到长廊尽头。
但她并未开口说什么。
只是懒洋洋后倚着门边的墙,双手环胸抱着手里的红酒瓶,眸光落在他黑西装左胸前的口袋巾处,直角型口袋巾透出一点点白边,上面还叠插一片黑鸢尾花瓣,优雅又禁欲。
她盯着那里看了好半天,直到周时浔伸手转动鎏金门把,拉开门,打算抬步朝里面走进去。
江禧挑起视线凝着他,还是没说话。
周时浔竟在这刻倏尔顿住。他单手拉敞着门,却停下来,没走进去,过了三秒,他偏过头看向江禧,也没说话。江禧刹那接住了他的眼神,与他无声对视。一场彼此完全沉默的眼神交流。
可奇怪的是,两人间的气氛却不似方才那样静止,没有冷却,也不是保持恒温。而是在持续攀升热度。潮热流动的气氛变得濡湿,变得灼热,变得黏稠。或许是江禧喝了酒的缘故。
她后背靠墙的姿势不稳踉跄了下,身子转过来,直面男人,变为肩头斜倚在墙上。凝视他的眼色如此迷离,似有光影摇颤滴落,湿亮,但不像平日通透,蒙着层水色,勾人惑心。
江禧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脸颊生温泛烫,眼尾发红。她因为酒意而渐渐加重呼吸,一声,又一声,声声带喘。周时浔仍未有动作,只睨着她。可一丝犹豫从他漠然凌厉的眼底划过,似一刹崩坏的潮涌,让他素来缺乏情绪的眸中波澜骤生。
她在喘动。
他在她喘音中,喉结微滚。
人心有波动,理智会败下风,冷情的人也会丧失清醒。半响,周时浔后退一步,侧身的动作幅度不大,但足够为纤软柔韧的女孩让开一条路。
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但是门后面有什么。
他没说。
那她也不问。
江禧靠墙仰头又猛灌下几大口红酒,擦擦唇,慢慢站直身子,看着周时浔她忽然笑了,抬手轻力拍了下他胸口的口袋巾,非常没由来地夸一句:“很漂亮,适合你。”音落,她顺势推开他,从男人的身体与门框的夹缝中,钻了进去。周时浔在她身后低眼睨着她,稀微弯唇。门内的场景令江禧一霎震住。
光线黯淡,平添诡奇幽谧氛围。
眼前是一道极高的古典实木楼梯,狭窄,逼仄,深永延宕。欧式宫廷黑金印花地毯一铺到顶,藤蔓辗转缠绕扶手,空气湿潮,双侧壁灯散发亮度极低的光晕,朦胧昏聩的黄。
周时浔扶正领带,正欲抬腿迈上第一层台阶。蓦地,旁边伸出一截纤靓小腿,拦住他的去路,女孩脚上的高跟鞋抢在他之前先一步踩在楼阶毯上。她的鞋跟很高,极细,尖头,张扬的蔷薇红极具攻击性。他懒淡稍抬眸,瞟向她,看戏似的等她耍花招。“女士优先。"江禧这样告诉他。
不等周时浔开口,女孩大着胆子收回小腿,往后轻轻一踢,高开叉的裙尾被她十分自然地提在了手中。这条修身裙没有蕾丝轻纱的装饰,也没有采用珠宝钻石点缀。只有最简单的绒缎,最原始的剪裁,和最纯正的蔷薇红。
江禧在他前面走上楼梯。
裙身完美勾勒出女性曲弧,极致掐腰设计,束出她的小蛮腰,盈盈细软,胸线挺翘,臀型饱满。更要命的是,原本长及小腿的裙摆被她拎起,没了遮掩,她的双腿彻底暴露在周时浔眼前。
她步子走得很慢,腰臀扭得曼妙,随她抬步爬楼的动作,身后的男人甚至看得见她裙下,柔软细腻的腿根。江禧明显是故意的。
周时浔不打算让她这样嚣张下去,他有了动作,学着江禧,抢先长腿一跨迈上三层台阶。
黑色皮鞋尖径直抵住红色高跟鞋的细长鞋跟。女孩猝不及防,没来及收住身体就顺着惯性迈出脚,踩上了更高一层的台阶,却将高跟鞋留在了原地。“你!”江禧回身瞪他。
周时浔挑起唇,讽她:“走得那么别扭,我以为你不想穿鞋呢。”
江禧翻个白眼,狠狠得将手中裙角丢下去,伸出腿,纤白脚尖探出来去够鞋,带动踝骨上的双排珍珠链叮当作响。
谁知周时浔不让她,又勾勾鞋尖,她的红色高跟鞋便顺着台阶滚了下来,歪倒在男人亮黑色的牛津皮鞋边。江禧气急了,后抬起小腿,索性连另一只高跟鞋也脱下来,直接扔在他怀里,被男人顺势接住。周时浔半弯腰身,捡起地上的高跟鞋拎在手中。他们停在了狭长的楼梯中央。
江禧像是走累了,一手还捏着红酒瓶,倚在墙壁上。她稍稍回过头望着他,露出脖颈线,纤直优美,两根细吊带勒着她的肩锁骨,耳下红宝石滴坠轻晃摇曳,衬得肤肉冷白。
女孩笑容天真又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