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工?”
岑令溪知晓闻澈必不会罚自己,但对方鸣野就未必了,毕竟他能对江行舟下那样的毒手。
“是我太想见他了,让他走,好不好?”
闻澈挑了挑眉,“我又没有怪你,令溪着急什么?”岑令溪眉眼间都是焦急,又道:“大傅”
她这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闻澈打断了,“令溪,你就这么着急为他辩解吗?甚至不惜以忤逆我,来让他走?我很生气。”
岑令溪听得出来,闻澈这是在警告她,但她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至亲之人当着她面离去了。
“我没有。”
闻澈压了压眉,挑起她的下颔,说:“你知不知道,即使不是今天,我想针对他一个新科进士,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岑令溪闻言,脊背一凉,只能说:“求您。”“求我?“闻澈挑了挑眉,“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看他呢?是未受邀请私闯民宅的歹人,还是没有理由就进入后院内宅的戏班乐工?”
这哪一条,落在方鸣野身上,都足够让他身败名裂。“不知道怎么选的话,我替你选,怎么样?”闻澈冰冷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
“这擅闯民宅,是不敬之罪,私自进入后院,一个乐工伶人,乱棍打死,也不为过,是不是?”语气中尽是冷漠。
方鸣野情急之下,跪在闻澈面前,脱口而出,“要怎么罚都好,不要为难她。”
忘了像往素一样,叫岑令溪"阿姐”。
而这一点自然被闻澈捕捉到了,闻澈看向方鸣野,饶有兴味地问道:“怎么不叫阿姐′了?是不是,装不下去了?既然不叫阿姐,那想来是选了地二种结局,对不对?”第二种结局一一乱棍打死。
“连朝!”
话音一落,连朝便出现在屏风外面,等着闻澈的吩咐。闻澈瞥了一眼方鸣野,毫不在意地道:“拎出去,乱棍打死。”
连朝素来只听命于闻澈,转入了内室。
岑令溪浑身一冷,身子滑落,跪在了闻澈跟前,扯着他的衣袍,仰头哭着求他,“不要,妾求您,求您放了他,是妾想见他,与他没有关系,求求您。”
闻澈看着岑令溪这样,甚是不悦,“你为了他这般求我?”
岑令溪没有听清楚闻澈说什么,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恳求的话语,不多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连朝看见岑令溪这副模样,一时也没有上前。岑令溪看着闻澈无动于衷,又转头和方鸣野道:“阿野,你走,你走。”
闻澈一向见不得她哭,但看见她为了方鸣野对自己这般低声下气,一时之间想到了六年前在自己去见她时,在岑宅前,她说出那些令他有剜心之痛的话,沉声道:“站起来。”
岑令溪紧紧抓着闻澈的衣衫。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岑令溪只得先拽着闻澈的衣衫先站起来,她看着闻澈沉郁的脸色,意识到自己这样恳求,恐怕不奏效,于是鼓起勇气,踮起脚尖,环住了闻澈的脖子,不顾脸上还带着泪,仰起头吻上了闻澈的唇。
闻澈未曾料到她会这样做,整个人僵了下。岑令溪又松开他的脖颈,以细弱的声音喊了声:“闻郎。”
闻澈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胸膛也上下起伏。岑令溪看着闻澈的反应,微微侧过头,和方鸣野道:“走,快走。”
方鸣野知晓自己再留下只能是给岑令溪增添麻烦,立刻起身,绕过屏风。
连朝没得闻澈的命令,也不敢擅加阻拦,但看着里面的形式,眼观鼻鼻观心,也退了出去。
闻澈过了许久,才从方才那一吻中回过神来。这种感觉和他那天强迫岑令溪并撬开她的齿关侵入再换来她的泪水,是完全不同的。
她伸手揽住了岑令溪的腰身,将她往上提了提,说:“你就是仗着我拿你没办法。”
岑令溪垂下眼睫,未曾直视。
闻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低咳了声,清了清嗓子,说:“换衣裳吧,我在屏风外等你。”确实,原先那件衣裳沾了酒水,刚刚又那么折腾了一番,早已不能穿出去见人了。
岑令溪弯了弯腰,等闻澈出去后,才有些失神地换好了衣裳。
前院的宾客无人知晓岑令溪与闻澈先后离开是为什么,又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更是不敢置喙半句,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闻太傅的心情比方才好了很多。岑令溪却不似闻澈这样,时不时的走神,闻澈也难得没有逼问她。
只有在宾客四散的时候,才偏过头来将一枚葡萄递到她口中,问道:“过些日子便是端午了,按照惯例,宫中会设宴,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岑令溪知道自己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力,闻澈今天问他,不过是因为心情好,象征性的一问,于是点了点头。上次去宫中赴宴,还是几个月前的除夕宫宴,那次宴会,是闻澈将帖子下到了岑家,对当时的岑家来说,那道帖子和圣旨根本没有什么分别。
上次她是不敢不去,这次,她是不得不去。但她又想到了在除夕宫宴上,她被人百般为难,甚至让她当场弹琵琶,后面又遇上了季钰,她知道,当时的一切都是因为闻澈的设计,又攥了攥袖子。
闻澈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是很轻的温询:“怎么了?是有什么顾虑吗?”
岑令溪匀出一息来,轻声道:“上次宫宴,妾杀了人。”
闻澈知道了她的顾虑,于是安慰她道:“没关系,这次和我一同去,没有会敢找你麻烦,包括天子。”岑令溪一颤,她听懂了闻澈这句话的意思,天子也不敢,言外之意,他闻澈才是如今大昭的掌权者。岑令溪轻轻应下一声"嗯。”
这之后,她依照闻澈的意思,乖顺了许多,元嫱也会隔三岔五地来陪她,虽然她见不到方鸣野,但是还是借着元嫱来看她,会和方鸣野通信,倒是一切顺利。一直到了端午宫宴那天。
其实闻澈很早便让人裁了很多适合那天的衣衫给她送过来,让岑令溪挑选,她却一直提不起来兴致,直到那天上午,她才随意选了件白青色的罗裙。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闻澈竞然顺着她的喜好,换下了一贯穿着的玄色衣裳,换了件和她挑的裙衫同色系的一件空青色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