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
那些药都是拜霍弛所赐,到头来,霍弛再想和她要一个孩子却是不可能了。
她对此毫无波澜,这辈子她有一个长极就足矣。
霍弛端着药盏的手微微颤抖,大夫眼睛都直了,告罪一声就立马跑出去。
暗七觉得他真是愚不可及,在这个节骨眼告诉少主,不是找死吗,他怕受牵连也赶紧跑走。
那药盏轻飘飘的,竟是压垮了霍弛的手狠狠跌在了地上。
霍弛多想再和她有一个孩子。
这一次,他会一直守着她们母子,亲眼目睹他一点点长大,再满心欢喜地等待他出世,将他抱在臂弯里慢慢哄。
而很快他也会光明正大地喊他一声爹。
霍弛闭上眼睛,将她抱进怀里,“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我会养好你的身子,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
“不会有了。”
霍弛嘴角微微抽动,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裴月姝喝的药药效也上来了,沉默着又陷入了昏睡。
霍弛在床前干坐了一个晚上,哪怕第二天她醒了他也没走。
裴月姝的状态他很不放心,硬是在庄子里陪了她三日,直到她的病痊愈。
他这般肆无忌惮的在城外逗留,贺兰辞不可能猜不到她在他手中。
周长风手里有兵,要想强行逼霍弛放她离开不是不可能。
所以现在,要么贺兰辞已经在悄悄寻找这个地方。
要么霍弛早就将她的失踪安在了旁人的身上。
最好的人选自然是澹阳湖行刺的那些人。
要想确定,只需试探霍弛是否已经查出来了是谁行刺。
“属下拜见夫人……少主正在忙,怕是没空……”
见裴月姝来书房,暗七站直身体,一边给暗一使眼色。
太后到底是太后,那浑身的气势他有些遭不住。
他也没那个胆子去拦,要是磕着碰着了少主不打死他才怪。
“夫人,书房重地,您不能进。”暗一面无表情地挡在裴月姝面前。
裴月脚步未停一步步逼近,暗一也只能后退,他正苦恼着,裴月姝却突然拔出了一旁侍卫的佩剑。
吓得暗七险些蹦起来,“夫人!”
暗一脸色微变,裴月姝将剑架在他脖子上,他自是不敢对她下手,只能在她漠然的视线中缓缓后退。
“咣当”一声剑被她丢下,没人再敢挡她,她光明正大地将门推开,里面的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霍弛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自己,还专门挑在这个时候,不知是早有风声还是巧合。
殷常则是满脸震惊,不敢相信失踪已久的太后竟然会出现在崔氏别院,她不是被乱党掳走了吗?
“殷大人,几日不见连哀家都不记得了?”
殷常看了一眼霍弛,见他表情淡然,立即俯身朝裴月姝行礼。
裴月姝冷笑,没想到他竟会倒戈霍弛,又或许他从始至终都是霍弛的人,不仅萧玄誉被耍了她同样也是。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没理会那二人,拿起霍弛面前的文书就打开看。
霍弛脸上满是宠溺之色,他早就听到方才外面的动静了,比起那个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她,他自然希望更喜欢她充满生机的样子。
只要她高兴,他便拿出精力陪她玩个够。
裴月姝一目十行,用最快的速度掌握了外面的局势。
这几封文书都是差不多的内容,一个自称前朝太子嫡孙的人在岭南揭竿而起,还号召了不少乌合之众,妄想反晋复周。
而澹阳湖行刺和她与周时章的失踪,自然也算到了这些人的头上。
贺兰辞担心她的存亡,对乱党暂时束手无策。
皇帝尚幼,他这个太后亲信无作为,引得臣民不满,纷纷上书,请封霍太尉为摄政王从此暂领国事。
贺兰辞怎么肯,他也有他自己的手段,加上周家手里有兵,所以此事暂时搁置。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霍氏掌权是迟早的事。
“太后怎么会在这?”殷常磕磕绊绊道,他为官多年鲜少有结巴的时候,或许他已经猜到了但是不敢相信罢了。
“殷大人都能在这哀家为何不能?”
怪不得鞍山营叛乱一事,许英才那样精明的人也死得那般干脆,或许其中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许英才死后,一向老谋深算的他突然让权暂避锋芒,就差自请告老,想来也是有高人指点,现在正好重新复出将贺兰辞打了个措手不及。
殷常面色不太好看,毕竟背弃旧主的名声的确不好听。
霍弛让他离开,殷常的目光扫过那两人,行礼告退。
他现在和霍弛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裴月姝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杀意。
霍弛将她揽进怀里,“一个老匹夫罢了,你若不喜欢,我便杀了他。”
呵,他若是真杀了他,那么这口锅他必然会推给贺兰辞。
裴月姝真是越发明白他的手段。
听起来有多么爱她,也不过是借此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
“长极自出生就没有离开过我一日,半个月了,你可有进宫去看他?”她语气悲凉。
霍弛脸上的笑意消散,“我会去看他。”
“霍弛,你真的不配做父亲。”
“你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因为利益牺牲你和你娘,可见你们的血液中都流淌着同样的东西。”
“我只希望长极不要像你。”
上次他不知轻重伤到了她,所以对于她的气话,霍弛已经能做到无动于衷。
“我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乖乖让我抱一会。”
“少主大权在握,还有什么值得你劳碌?”
霍弛只当她是在关心自己。
“乱党一日不除,民心就日渐摇摆,想来你也猜到了,朝臣都会举荐谁前去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