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林家媳妇医死人了!”
“哎哟,这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啊。”
“就算有林首长护着你,这众目睽睽之下,你也别想抵赖。”
“一命偿一命吧!”
周围人如同惊弓之鸟似的四散开来。
王婶更是被吓掉了魂,“儿子,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啊!”
“我就说你不要逞强偏不听,现在出事了吧!”
白恩宁紧张到声音都在颤抖,让人去开车,“快联系医院,把孩子给送进去。”
“小妤不怕,妈给你作证,咱不是故意的。小寒,暖暖,快去部队喊你爹回来。”张桂芳也着急。
奇怪。
就算是癫痫,也不会咯血啊。
怎么会这样?
沈妤蹲下身,神情凝重的搭腕,翻开佳佳内眼睑看了好久,恍然大悟:“平时吃饭不好?”
佳佳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脸色苍白的靠在王婶怀里。
王婶连连点头,羞愧道:“家里钱都给孩子治病了,连吃饭的钱都没有,饥一顿饱一顿的。”
这就对上了。
“咯血不是急性病,胃溃疡而已,以后要细心养着。”
沈妤揉了揉佳佳的脑袋,温柔的哄着,“以后家里没吃的,来婶娘家,好吃的管够。”
又咳嗦两声,佳佳勉强能说出两个单音节的字来,只见沈妤不知道在他身上按了哪里,明显感觉出来孩子脸色红润起来。
王婶没想到,平时发病都要吃好几块钱药的儿子,竟然活蹦乱跳起来。
她握着沈妤的手,十分感激道:“神医,你可真是神医啊!等着我家儿子病好了,一定登门拜访感谢,谢谢你!”
“中医讲究疗养,培元固本,平时也要多注意。 不过总算是脱离生命危险了,你要是不放心,就送医院瞧瞧吧。”
沈妤职业病的叮嘱了两句,她闲散淡然,收起银针的动作却轻缓,带着几分虔诚,将银针一根根摆回原来的位置,递给白恩宁,“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她坦然又自在。
仿佛没和白恩宁发生过争执一般。
白恩宁反倒是被她的态度弄的手足无措,接过针,带着王婶和佳佳去了医院。
这次,沈妤亲眼目送白恩宁离开。
直到拐过巷口,白恩宁才看她消瘦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里,怎么都捉摸不透沈妤的用意。
人走了,沈妤落寞的唉了一声,摩挲着柔嫩的指尖,似乎还在回味着摸银针的触感。
这优质的银针可很是少见,她上一辈子也没配到这么好的针。
今天突然摸了一下,竟然手痒了。
“还好没事。”
张桂芳收拾院子里的杂乱,心有余悸道:“她孩子要真有点什么事,肯定不会轻饶了我们家。”
沈妤对自己医术向来自信,勾勾唇并未多言,弯腰收拾着地上的杂物。
一双粉色运动鞋映入眼帘,紧接着是一双锃亮漆黑的高级皮鞋。
林暖气喘吁吁道,“就是在这里,医死人了,奇怪,怎么不见人呢?”
俩娃怕耽误时间,林寒跑去的路,林暖跑回来的路,她一路上已经把家里的情况告诉林劲松了,害怕的牵着他的大手:“爸爸,妈妈不会去坐牢吧?”
“乖,你先上楼。”林劲松声音低沉的安抚着她。
转过身关上大院木门,将木栓挂上,再转身,林劲松身上已经带着战场上的凌厉神色,他面无表情,冷冷道:“尸体呢?”
大有铁面无私处理之意。
“呸呸呸,哪里来的尸体,快摸木头,去去晦气。”张桂芳最讲究这些了,不由分说的抬着林劲松的手,就向门上拍了三下。
力气不小,他粗粝的掌心都泛红。
“怎么回事?”林劲松稳住张桂芳,稳重问:“四周没有外人,你照实说。”
望着林劲松紧蹙的眉头,沈妤轻笑出声,她宜娇宜嗔,打趣着问他:“你是在担心尸体没法处理,还是在关心我?”
林劲松拧着眉头看她。
当时在部队里,林寒闯进他的办公室,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开始跑,期间他怎么问,林寒都紧抿着唇,神色严肃。
半道上是林暖在等着。
她语速飞快,信息惊人:“妈妈在家里医死人了。”
沈妤作为军嫂,上面是有领导盯着的,她一是非法行医,二是行医死人,再怎么解释周旋,也免不了进监狱。
到底也是领过证的夫妻,他也没办法摘出去。
回到家却看见眼前这一幕,林劲松也说不出来的纳闷。
“你什么意思?”
知道林劲松误会了,沈妤故意吊着他的情绪,眉眼含笑,暗送秋波的娇软:“说啊,是在担心我?”
林劲松抿着唇,耐心已经告罄,“沈妤,你这不是小事,真的医死人,你是要坐牢的,我劝你还是自首,这样还可以…”
“我把人救活了。”
沈妤打断他,得意的挑挑眉,指着门口的台阶:“她妈在这里握着我的手,口口声声喊我神医,你要我去自首?自首什么?封建迷信?”
“救活了?”林劲松质疑的眼神盯着沈妤。
沈妤不爽的轻啧一声,怒火一下被供起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怀疑我?当初我救活你前女友的时候,也没见你不相信啊。”
火药味蹭的燃起来。
“你少说两句!”
张桂芳拽拽林劲松的袖口,打包票道:“活了,我亲眼所见,人家还谢谢小妤呢。”
被点名的沈妤抬抬如玉的下巴,那上扬的眉眼,不屑的在林劲松身上滑过,都没做停留,她转身扭着小腰上楼,再也不和他说第二句话。
“你啊,女人都是要哄得。”张桂芳恨铁不成钢,“今天晚上你可得给我哄好了,夫妻可千万不能有隔夜仇。”
抬头看去,沈妤已经过了拐角,林劲松揉揉太阳穴,点点头。
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