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踢我,竟然敢踢我?”
白恩宁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倒在地上,她胳膊垫在后脑勺,动弹不得,却十分跋扈,“行,你有本事,等着回京城咱们一起算总账。”
周围人七手八脚的上前扶她,白恩宁愣是倒在地上不起来。
沈妤耳边是机器滴滴滴的提示音。
此刻就像是催促的魔音,倒数着林劲松的生命。
林劲松状态越来越差。
“行了!什么时候了,还不知轻重?”
方怡彻底恼火了,她压低声音火气蹭的窜出来,指了两人,让她们把白恩宁搀出去,“你要知道林首长状态不容乐观,白恩宁你也不是小孩了,你现在的行为,叫阻碍救援,说出去,是要受军法的!”
白恩宁脸上闪过一丝担心,看向林劲松又要哭出来,“不是的,我担心劲松哥,他万一出事,我也不活了。”
“他活不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妤已经站在病床前,检查钢管具体走向。
不算失血量,林劲松状态都已经很差了。
要是任由下去,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
“想死现在就可以去,怎么?还需要大家给你选个良辰吉日吗?”
白恩宁一次次被打断,脸色难看的厉害,她走向林劲松床边,半扑在床沿上,挡着沈妤的身子,“恶毒的死女人,我不许你碰劲松哥,你赶紧滚!”
伴随着她的举动,林劲松躺在病床上,被带动的晃了一下,胸前钢筋也肉眼可见的抖动,原本血迹凝结,伤口又有对裂开的趋势。
像是没察觉一般,白恩宁哭得起劲,呜咽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眼看着林劲松状态越来越差,白恩宁还在旁边,就像是哭丧似的。
沈妤最后一点耐心都没了,抓住白恩宁的脖领子,拉开门将她丢手术室。
走廊里小许震惊的在长廊上坐起身来。
周胡杨连忙问,“这是怎么了?”
走廊地面有冰,十分湿滑,白恩宁没站住,咣当一声摔在地上,她抬头刚想指责,看见周胡杨关心的过来,泪窝一下就红了,软声道,“我也只是担心劲松哥,你别不把人命当回事。”
小许连忙搀扶起来白恩宁,蹙着眉头问沈妤,“夫人,再怎么说,白恩宁也是军医啊。”
“闭嘴!”
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淡淡不耐烦。
沈妤侧目看向小许,“这个时候,是救人要紧,还是哭要紧?”
“我没…”白恩宁情急之下不打自招。
“首长他…”
“剩下的事你们不用管,岸边条件太简陋了,做不了手术。周首长,麻烦你给协调一下手术室,最好在市里。”
沈妤沉着冷静,和周胡杨商讨着。
后者点点头,立马去办。
白恩宁还站在原地,不服气的看向沈妤。
沈妤食指点点她的方向,警告道:“你记住了,林劲松今天要是出事,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说完,哐当一声把手术室的门给关上。
这一番下来,她又去重新消杀,换了无菌服才敢靠近林劲松。
方怡已经止住血了,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担心的眼睛,“最重要的是,钢筋怎么取出来?取出来之后,带出的连锁反应。”
沈妤转头去看,各个仪器上显示林劲松的状态还算好,是适合手术的状态。
她让身后的人准备好手术器具,“先取出钢筋,准备止血药材,打麻药。我取!”
“你…”
行字还没说出口,方怡对上沈妤坚韧的眸子,对她点点头,“好。”
站在手术台前。
白炽灯打在林劲松脸上,他英俊挺拔的脸此刻苍白,毫无生机。
钢筋横穿身躯,螺旋纹上沾满了他的血肉。
沈妤在各个医生的配合下,双手搭在钢筋上,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整个手心,她最后看了一眼伤口的位置。
毅然决然的拔出钢筋。
在钢筋拔出来瞬间,滚烫的血液在胸膛处迸溅出来,随即流淌在身子上。
“瞬间出血量达到500,需要马上输血。”
沈妤稳住助手情绪,她沉稳自持,握着刀的手十分平稳,用手术器材检查林劲松的伤口,“门口周首长全都准备好了,还缺什么,你让他去准备。”
助手赶紧让陪护去拿。
还好没伤到重要器官,伤口处还有些细小碎片,沈妤用镊子小心翼翼全都夹出来。
钢铁质地的碎片碰到托盘,碰撞声敲击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沈队。”
陪护拿了血浆回来,脸上是止不住的欣喜,“周首长协调出来一间手术室,听说有国外最顶尖的设备,在军区大院。救护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能到。”
“刚刚拔出钢筋,怎么能随便挪动。”方怡持有反对态度,提醒沈妤,“先检查器官损伤情况,能不动就不动。”
沈妤眸光坚定,已经接过助手拿着的缝合针。
她已经开始缝合。
“去军区大院吧。我们暂时调动血浆和药物,但总有短缺的时候,我检查了林劲松器官损伤,心脏没有破损,其余的全都是缝合伤口,先简单缝合,送去大院,与各科室专家商讨下一步。”
接下来半个小时,全在缝合。
最后一针落下,沈妤长舒了口气。
起码没有生命危险了。
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门外担架在等着,手术室的门一打开,小许带着护士立刻冲进来,将林劲松抬到担架上转移。
周胡杨正在和为首的医生商量,满脸严肃,见到沈妤出来,对她招招手,指着医生介绍,“省内心脏方面的专家,特地请来的,一会随车救援。沈医生,你跟着救护车走。”
和医生简单打个招呼,沈妤报林劲松的各项生命体征,她素白的小脸略带沧桑,倒也十分精神,“目前已经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