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觉得莫名其妙。
两个人不过是表面夫妻,就算她为了前途留下来,林劲松发什么脾气?
“好好,就算我想要你,你们领导也不肯啊。”李省长急着关心伤患的情况,拍拍林劲松的肩膀离开了。
沈妤长舒口气,白皙的小手拍拍胸膛,“都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能手术。这么说,咱们这次的任务,快完成了?”
“嗯。”林劲松语意淡淡:“已经接到回去的调令了,后天起程。”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林劲松不冷不淡的视线扫过来,轻哼一声,竟也有几分傲娇:“你还想回去呢?我以为你要留下来,建设大西北了。”
“神经。”
沈妤扔过去个白眼,准备明天要用到的药材,突然,扶着桌子转过身来,眼睛骨碌碌转,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来,好奇的问他:“那你不用去收兵吗?”
他也得做回去的准备吧?
正在擦桌子的林劲松大手一顿,随即云淡风轻道:“小许都弄好了,岸边没事,过来给你帮帮忙。”
远处搬设备出苦力的小许打个喷嚏,他揉揉鼻尖环视一圈:是谁不干活在骂我?
沈妤点点头,没多问。
入夜。
沈妤紧缩着被子,泛着凉意的小脚搭在暖水袋上,好不容易有一点暖意,她又翻了个身,全散了。
马上就要回去了,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沈妤瞥了一眼地铺,轻轻挨了一声,软着声音问他,“你睡着了吗?”
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回答她。
没过一会,低沉的嗓音响起。
林劲松问她,“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是对明天的手术没信心吗?”
“明天手术我只当个助手,而且就算让我主刀,我也能把手术做好。”
沈妤哂笑一声,缩了缩被子,轻声道,“我只是心疼他们为了国家付出这么多。就算手术再顺利,他们也不能恢复以前的行动力,后半生肯定会很难。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说他们值得吗?”
“沈同志,你政治觉悟不够。”
旁边已经传来声音,林劲松嗓音醇厚,在夜里听起来如同砂纸打磨过一般,具有颗粒感,“这是个人的选择,谁都没有权利说他们值不值得。只要他们自己觉得值,那就够了。”
这话里的批评就快说到自己脸上,沈妤裹紧被子,不让一点风吹进来,“突然忘了你也是军人。那要是你的话,你会选择牺牲吗?你觉得值得吗?”
“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如果任务需要的话,我可以牺牲。”
林劲松说的十分坦荡,他整个人可谓是正的发邪,“没办法用值不值得衡量,这是军人的使命,军人的职责。”
沈妤自觉无味,翻了个身,侧着身子鼻子闷闷的,说话声音都带着一点鼻音,“看你说的,为了你妈为了你的孩子,你能牺牲你自己啊?”
“当然能。”
几乎是一秒就得到的答案。
沈妤自小就是孤儿,体会不到像他说的这种牺牲感,下意识的问出口,“那为了我呢?”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窸窣的声音。
将沈妤的理智拉回来,她反应过来自己问题有多好笑。
两个人不过是协议夫妻,而且还没有感情基础。
让林劲松为了救她而牺牲自己。
答案不要太明显。
“好了,我知道我越界了,你也不用提醒我。”沈妤开口替他回答,索性将头蒙在被子里,“你就当我乱说的。”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一声低沉的笑。甚至还掺杂着淡淡的宠溺。
就在沈妤昏昏沉沉快要入睡,好像听见有人在说,“会。”
被窝里太暖和,沈妤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因为刚刚太尴尬,而产生的幻觉。
当她闭上眼睛,听到真切的声音。
“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选择牺牲的。”
真的是林劲松在说话!
沈妤真觉得林劲松疯了,两个人只是表面夫妻,他居然真的会选择牺牲。
第二天早上一早,沈妤刚醒过来,就看见沙发旁边的地铺没了,仿佛昨天晚上那个人不存在一样。
正好李省长在外面推门进来,指着门口对沈妤说道:“回去的车已经在等你了,林首长都安排好了,还不走吗?”
“今天手术不需要我帮忙吗?”沈妤下意识的问他,担忧的目光向房间内扫了一眼,“不是说好我做助手吗?”
昨天听到要回去,她还挺高兴,她也打算等手术完成之后再回,却没想到那么早。
“只要病患冻伤程度缓解,孙海就能做好手术。”
李省长说:“这也是按照预期时间,正好让你们回去。”
只要李省长这边放人,大概率也没什么事了。
沈妤没再多说,干脆利索的把自己东西收拾起来,“那我也就放心走了。”
门口。
军旅车已经等着。
林劲松正在和司机说话,他低着头,阳光正好扫下来。整个人越发硬朗挺拔,看见沈妤对她挥挥手,“过来,该走了。”
车很快就到达岸边。
不管是救援队还是医疗队,队员胸前都挂着大红花,大家脸上笑逐颜开,气氛也十分和谐。
沈妤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如同花蝴蝶似的白恩宁,她笑的嘴都咧到耳后根,高兴的和身后的人打招呼,挺着胸膛,高傲的不像话。
“这是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搞什么欢送晚会呢?”
沈妤把视线从窗外挪回来。靠在靠背上哼了一声,“这个时候不注意影响了?”
“周首长搞的,说这样有点仪式感。”林劲松回她。
沈妤视线看看外面,又淡淡的收回来,好笑的看向他,“怎么大家都有就你没有啊?”
正在开车的小许轻笑一声,通过后视镜看过来,笑意盎然,“周首长也给林首长弄了一个,首长一直说扎脖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