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宁指甲都嵌进肉里,也感觉不到疼。
她是喜欢林劲松的。
从第一次在训练场看他考核,就芳心暗许,从那之后,她总会借口赖在林劲松身边,她都是欢喜。
当时林劲松纵使烦了,也只是轻轻叹口气,再也没说过什么重话。
不像今天。
为了沈妤,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呵斥她。
小许下车绕过车身,当着白恩宁的面,狠狠将车门关上。
在车门缓缓关闭瞬间。
白恩宁清晰的看见林劲松低头靠近沈妤,用下巴蹭了蹭她鼻尖,神情柔和许多,带着几分安抚。
她的天在这一瞬间塌了。
吉普车扬长而去,留下一阵灰尘,身影消失在街角拐弯处。
方怡正好走过来,她白大褂还没换下,外侧全都是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经过白恩宁身侧,被她一把拽住,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时你也在现场,你看见了,不是我推倒的沈妤,你能给我作证。”
“我过来的时候,沈妤已经倒在血泊中了。你是当事人,她是谁推倒的?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方怡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语气十分清冷:“就算我相信你,林劲松呢?他会相信你吗?”
…
医院里。
沈妤脸上的血迹用酒精擦拭露出疮痍的伤疤,消毒后取出皮肤里的沙子,又用药粉敷上,最后用纱布包上。
白皙的小脸上多了一块不和谐。
医生包扎完后,对林劲松解释,“外伤没什么事,最近几天别碰水,记得换药就好。伤口不深,也不会留下伤疤。”
“但她磕到太阳穴,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有没有伤到脑干。”
当时用了多重的力气,沈妤心里有数,不会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她攥着林劲松的手摇摇头,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想吐,不用再检查了,浪费这个钱,不如回家给孩子买点吃的。”
“不行!”
林劲松不允许存在一点意外,第一次强硬的反驳沈妤的建议,“全身都检查一遍。”
“一般来说,想吐头晕是临床症状,有可能是脑干损伤,但机器不一定能检查出来。”医生提前检查过,适时的提醒,“到时候还要看你难不难受,如果头晕好了,也就没什么事。”
在林劲松的坚持下,医生给沈妤做了全身检查。
从内科检查到外科。从骨科检查到脑科。一番检查下来。外面天都黑了。
沈妤硬是被折腾出来一身汗,她坐在轮椅上,仰头看向林劲松,十分无奈,“好累。”
病房在四楼,他们在二楼做内检,现在检查完了,还要重新上去。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
沈妤都是坐在轮椅上。
平地的时候,林劲松推着她。
上楼梯时,林劲松单手抱着沈妤,另只手拎着轮椅,上去后再把沈妤放下。
两人身体紧密贴合,沈妤隔着薄薄的意料,能感受到他喷薄的肌肉,滚烫炽热。
又馋了。
她伸出小手捏了捏,问,“你不累啊?”
“你不疼?”
林劲松轻轻松松抱起沈妤,迈上最后一个台阶,先轻轻将她放下,再展开轮椅,搀扶着沈妤坐下,“难受就老实一点。”
沈妤撇撇嘴,哼哼一声,真也没太放肆。
林劲松又心疼了。
看样是真难受。
都不闹他了。
做完检查,还要等三个小时才能拿到检查结果。
沈妤躺在病床上休息,她看林劲松神情严肃,也不想让他提心吊胆,拍了拍床边让他坐过来,轻声道,“当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不仅有白恩宁,张妈也在,所以这件事很复杂。”
等林劲松到场,沈妤都撞完了,当时到底什么情况,他确实不得而知。
“当时…”
笃笃…
敲门声响起,打断两人的谈话。
林劲松起身去开门,傲岸的身影挡在门前,他抬眸看了一眼门外,淡淡的问,“有事?”
躺在病床上角度受限,沈妤只看到方怡,她依旧清清冷冷,又透着关心。
沈妤也有些诧异她为什么会来,出声喊着林劲松,“让方队进来说话。”
在沈妤的提醒下,林劲松不情不愿的侧过身子。
方怡点头颔首表示感谢,大大方方的进来,只是沈妤没想到,白恩宁也跟在她身后。
白恩宁手里拎着水果罐头和饼干,十分心虚的放在床头上,装模作样的问候沈妤,“沈姐,你没事吧?当时看你磕在地上,我都吓坏了,医生检查结果怎么样?”
她是医生,自然知道伤到脑干后果多严重。
劲松哥会不会烦她?
这辈子都不理她也是有可能的。
“托你的福,我现在好着呢。”
沈妤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淡淡的看向她,“你要是不在,我一个人可应付不了张妈,吓坏了吧?吃口橘子压压惊。”
剥完橘皮的橘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橘香味一直向鼻子里钻。
白恩宁硬是没反应过来。
都是张妈的事?
在沈妤的嘴里,她竟然成了去帮忙的。
她为什么这样维护自己?
林劲松探究的视线落在沈妤脸上,似乎想在她神情中窥探一二。
察觉到他的视线,沈妤扬起脸,笑盈盈的看向林劲松,“你也误会白军医了,当时是张妈去家属院堵我,白军医正好看见,来帮忙的。”
她说的也是实话。
拉扯间白恩宁一个劲的堵着她不让走,都没动手,她是在张妈手里摔倒的。
林劲松沉声一言不发。
方怡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按道理说,白恩宁和沈妤关系不好,算看见沈妤身处危险,她不去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