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劲松急得满头是汗,却还是用双臂紧紧的搂着沈妤,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感同身受。
小许猛地一个急刹车,终于到了车站。
沈妤腿脚不便,却还是挣扎着下来了车,在林劲松的搀扶下,她一瘸一拐的进了车站。
几个警察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沈妤一直往他们的身后看去,没有林暖的身影。
她脸色一僵,心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带头的警察开口了:“对不起,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车已经开走了……诶,小姐?你还好吗小姐……”
沈妤的脑袋嗡嗡作响,双腿不受控制的发软,身体无力地倒下去。
还是来晚了,他的暖暖怎么办?
林劲松大吃一惊,连忙蹲下身子,把沈妤抱了起来。
沈妤不哭也不闹,只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像没有骨头似的靠在林劲松的身上,整个人麻木不堪。
小许和几个兄弟跟在身后,大家一言不发,心里都不是滋味。
他们都见过林暖那孩子,天真烂漫,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可爱极了。
夫人一直把他视如己出,如今得知了这个噩耗,心里定然不好受。
坐在车上,沈妤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眼里充斥着巨大的悲伤,脸色苍白,灵动的五官变得呆滞,就像是一个漂亮的瓷娃娃,脆弱的一碰就会碎掉。
现在林暖的下落成了迷,林劲松的眉头皱在一起,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在寻找林暖的途中,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但是现在,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世界这么大,林暖会在哪个角落?
如果李暖真的找不到了,他又怎么对得起地下长眠的战友?
林劲松心痛的无以复加,转头发现沈妤正在小声啜泣。
沈妤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碎发从耳后滑下来,粘在了脸上,胸前的衣裳湿了一小片。
“别哭了,相信我,我会把暖暖找回来,”林劲松强装镇定,伸出颤抖的手,为沈妤擦了擦眼泪。
林劲松眼眶通红,但为了大局,现在的他还不能卸下坚强。
沈妤哭到晕厥,嗓子沙哑,浑身无力,还是被林劲松抱下车的。
到了傍晚,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个房间收拾的挺干净,桌子上还摆放了些药瓶,床单和被罩都是白色的,头顶有一盏昏暗的灯,不停的晃来晃去,应该是个小诊所。
沈妤张开嘴,刚想叫人,忽觉嗓子哑得厉害,“啊,劲…劲松……”
嗓子像是被刀片割过般疼痛,每说一个字,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林劲松推门进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凌厉的眉眼更显温和,低声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沈妤连忙点头,急不可耐的询问:“暖,暖暖她……”
林劲松的眼神瞬间黯淡,他摸了摸沈妤的头发,强撑着开口:“还没找到,但我增派了人手,应该很快就会有暖暖的线索。”
沈妤低下头,良久,一点眼泪从眼眶中划落,滴在了白色的被子上,晕染出了一朵形状不规则的花。
她紧张地抓着林劲松的胳膊,眼神中满是急切,里面就写着四个大字:找到暖暖。
林劲松自然明白,便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对着沈妤,又像是对着那个战友许诺一般:“放心,我会把暖暖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疲惫感袭来,沈妤缓缓躺下,头脑昏昏沉沉,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发现林劲松正守在她的床前,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胡子拉碴,面容上罕见地流露出困顿。
沈妤心疼的伸手,摸了摸他手上突然出现了几个老茧,为了找到林暖,林劲松下了更大的功夫,他比谁都着急。
“你也要照顾好身体,如果暖暖回来了,看到你这副样子,肯定会心疼的。”沈妤眼含热泪,哽咽地道。
“嗯,我知道,”林劲松轻声说着,脸上满是温柔。
他摸了摸沈妤蓬松的头发,又在脸颊上亲了亲,这才缓缓说:“我跟他们再去找找,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就回来。”
沈妤点头,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
自从林暖丢了,林劲松的脚步沉重了许多,整个人不再是之前的意气风发,多了憔悴和疲惫。
他在嘴上什么都不说,但心里却是内疚万分。
这是战友的孩子,是他们二人之间最深的羁绊!
可是,孩子丢了,战友在天上岂能安心?
念及此,林劲松的步伐越来越快,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就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背后推着他前进。
又过去了几天,沈妤的腿伤大有好转,能够自主地走动。
晚上,林劲松回来了。
他一进门,一股浓烈的烟草味袭来,沈妤呛的连连咳嗽,眉头不悦地蹙起。
但看到了他眼里的疲惫,心里的那点不满又烟消云散。
“怎么抽烟了?”沈妤接过他的外套,轻声问道。
林劲松坐下,他摸了摸新长出来的胡茬,有些扎手,最后一天是什么时候刮的?他忘记了。
林劲松回神,连忙站了起来,解释道:“有点烦,抽根烟解解闷,暖暖还是没找到。”
沈妤坐在沙发上,轻轻地靠着他的肩膀。
这段时间,林劲松每天睡不够五个小时,跟着警察四处奔波,却也放心不下沈妤一个人在这里养伤,一有空闲便会回来陪她。
沈妤将这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轻声说:“我的伤好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
林劲松的眼神终于多了一丝亮光,他伸手抱住了林暖,但这次却与以往都不同。
他的下巴枕在沈妤的肩膀上,整个人不再强撑,而是疲惫地闭上眼睛,浑身泄了气一般,朝着沈妤压去。
可沈妤却稳稳地抱着他,脊背挺直,在他的耳边说:“有我在,我也是你的依靠,不用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