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旺自觉惊讶,那个意气风发的林劲松,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痛失爱人的滋味不好受。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林劲松转身,抬脚向外去。
看着黄兴旺的眉眼,他总能想起来那个疯女人,如果不是黄青青,沈妤根本不会有事!
黄兴旺目送着他的背影,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这块玉佩上,多了两分落寞。
黄兴旺作为黄青青的家属,也理应知道他的死讯,警察如实相告。
可是黄兴旺的面容毫无波澜,只是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比哭还难看:“知道了,谢谢你们,麻烦了。”
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想起来了那天下午,他警告过黄青青,不要走错路。
可黄青青是怎么回答的?
她满不在乎,甚至对林暖下手更狠。
在大家眼里,黄青青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但只有黄兴旺记得她纯真善良的模样。
可惜,黄青青不听劝,落得了这个下场。
忙碌了整整一天,林劲松回到了家里。
自从沈妤丢了,他整晚都没有合过眼。
转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照片,一家四口笑的很开心。
林劲松的眼泪彻底决堤,痛苦不堪的抱住了头,他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咬破了也浑然不觉。
血腥味越来越浓,林劲松的胃里一阵翻涌,大口大口的吐着。
林劲松迷茫地环顾了一圈,家里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半分家的样子?
随后自嘲地笑了,沈妤还没找到,他哪里还有家?
他脱掉鞋子,如往常一般躺在两人的床上,贪婪的吮吸着还残留沈妤味道的被子,努力伪装出沈妤还在的假象。
但是味道越来越淡,林劲松的心如割裂一般的疼痛,让他失声痛哭。
这两天没有沈妤陪伴在身边,他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根本没有办法适应。
柴房。
沈妤猛地睁开眼睛,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头上满是冷汗。
她挣扎着坐起来,但是屋子里太过昏暗,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只能触碰到满地的柴草。
下意识用手捏住了脸颊,稍过用力,“嘶,不是梦。”
沈妤又惊又喜,没想到她还活着!
但她昏迷了多久?今天又是什么时辰?
这些一概不知。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
是了,她从百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能够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她细细的用手在身上摸索,终于确定了伤口。
胳膊和大腿处皆有,血迹斑驳,有的已经结痂。
看样子她昏迷有两天了。
门口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沈妤心中一紧。
她用双手撑着,一步步挪到了角落处,摸到了一根木棍,紧紧的攥在手里,脸上满是戒备。
看来是有人把她带回了家,可那人又有什么企图?
沈妤医术高明,确定身上的这些伤没有过重,静养着就会好起来,这才终于放心。
假以时日,她定然能够离开这里,回去跟家人团聚。
她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黄青青的身影,心中泛起了疑惑。
两人是一同从悬崖上落下来的,为何现在是她孤零零的一人?
难道,黄青青已经凶多吉少?
沈妤不敢往下想,只是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角落里。
门口站着的二人还在讨价还价。
“不是,那人半死不活的,你竟然还跟我要这么多钱!”张汉撇了撇嘴,不满地说着。
张汉长相丑陋,家里也一贫如洗,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讨上个媳妇。
村子里与他同龄的男人,娃都生了几个了,他还是孤身一人,经常遭到嘲笑。
他妈李翠花忍受不了别人的白眼和指指点点,决定偷摸花钱,给儿子买来个媳妇。
误打误撞,那人贩子下山时遇到了沈妤,见她还有活气,就直接带回了家。
那张汉见到沈妤的第一眼,甚是不满:“大兄弟,这女人伤成这个样子,还能生孩子吗?不能下蛋的母鸡我可不要啊。”
他满脸的嫌弃,还下意识背起手来,十分傲慢。
但李翠花眼珠一转,陪着笑脸上前:“那啥,她确实伤的严重,这样能便宜点不?”
人贩子慢条斯理的点头,他打量着二人身上的粗布衣裳,不耐烦的开口:“放心吧,生娃没问题,我可是专门找医生给她看过,都是些皮肉伤,养养会好的。”
“嘿嘿,”李翠花笑出声来,仿佛下一秒就看到了白白胖胖的大孙子,“那这姑娘多少钱,我们要了。”
李翠花豪横的叉起腰,内心却打起了主意。
这姑娘虽是伤的重,但模样乖巧,又能生娃,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况且她有伤在身,人贩子定然不能狮子大开口。
人贩子缓缓伸出来了一个手指头,他挑了挑眉,似在询问二人能否答应。
李翠花顿时喜笑颜开,她迫不及待的掏出了钱袋子,嘴里嚷嚷着:“不就是十块钱?我买了!”
可钱还没从袋子里掏出来,就听见了人贩子的笑声:“哈哈,你可真是想的美,我说的是一百块!”
张汉脸色一变,他指着人贩子,怒不可遏:“你这不就是宰人吗?就这么个臭娘们,哪里值得到一百块?”
他翻了个白眼,脸上满是不屑。
此时沈妤的身上满是泥垢,脸色病怏怏的,根本看不出来半分美。
“你们出去打听打听,一直都是这个价格,你们不想要,那我只能留给别人了,”人贩子语气平淡,连眼皮都没抬。
人贩子是这里的常客,几乎各家的媳妇都是从他的手上买来的,自是不缺这一个客人。
张汉的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色,就这样回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