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药房还有事,方怡不能多待,她起身道别。
“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我就先回去了,”方怡声音轻柔,满脸的笑意。
沈妤点头,目送着她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她与方怡倒是志同道合,两人能够携手,把药房置办的越来越好,事半功倍。
林劲松见沈妤迟迟没有回过神来,疑惑地开口问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沈妤笑着摇头。
小许推门走了进来,面容十分凝重。
双腿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挪到了林劲松的病床前。
“首长,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那张汉被关进了监狱,判了20年,”小许慢慢地开口,但语气中不见一丝喜悦。
张清河前前后后帮了他们这么多的忙,却在这次任务中身亡。
部队里的几个兄弟都十分悲痛。
他们跟张清河是第一次见面,却也是最后一次。
张汉最近身重不仅拐卖人口,还涉嫌故意杀人,死者是他的亲弟弟,因此加重判决。
整整20年,他都要在暗不见天日的监狱度过。
林劲松轻点了下头,目光落在了沈妤的身上,犹豫着开口:“知道了,那李翠花她回去了吗?”
李翠花性格泼辣,当时要把刘婷婷带走,她便要死要活,现在岂能如此容易就离开?
小许无奈的叹气,解释说:“她不肯回去,一直在警察局门口闹腾。”
沈妤思绪飘远,想起了张清河不自然的笑容。
他是个好人。
“那,张清河他经过了新的一轮抢救,情况怎么样?”沈妤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心里已然做好了准备。
同为医者,她当然知道,就算进行新的一轮抢救,张清河被救回来的几率也非常小。
可沈妤的心中还是燃起了一抹希望。
“夫人,这些医生尽力了,但是,张清河的伤势太过严重,他们无力回天,”小许认真的说着,声音带了些悲痛。
沈妤茫然的点头,心里闷闷的。
那些天的相处,张清河从未为难过她,两人就像是寻常的姐弟那般。
现在却天人永隔。
沈妤下意识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那他的尸体呢?庄稼人最是看重落叶归根,把他送回去吧,”林劲松沉默良久,这才缓缓的开口。
小许连忙点头,恢复了些许生气:“那李翠花像是疯魔了一般,不许任何人碰张清河,她已经把人带了回去。”
林劲松这才放心。
沈妤的心中一阵唏嘘,现在最为难过的人就是李翠花。
两个儿子骨肉相残,小儿子尸骨未寒,大儿子又锒铛入狱,被判了整整20年。
足足二十年,恐怕等张汉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李翠花就只剩下一堆白骨。
李翠花不肯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一直在警察局门口胡闹。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身体匍匐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
那些警察拿她没办法,只能无视。
沈妤摇头,看着小许说:“这些就是她应得的报应,不必对她心慈手软,直接轰出去。”
小许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开口说:“夫人,您有所不知啊,这人就像狗皮膏药,前脚刚把她赶走,后脚便又来了。”
沈妤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说:“她什么都不懂,才是如此的肆无忌惮,恐吓几次就好了。”
沈妤背起手来,面容十分平静。
小许恍然大悟,连忙对着沈妤竖起来了大拇指:“果然还是夫人有办法,那我现在就过去。”
小许风风火火的离开。
李翠花正在警察局门口哭天喊地,眼泪要流干了,她狠下心来,直接在大腿内侧拧了一把软肉。
疼痛让生理性的眼泪落下。
李翠花声音沙哑,大声的哭嚎着:“还我两个儿子!你们一群天杀的,难道要看着我这个老太婆孤独终老吗?”
周围不少的人都在看热闹,纷纷指指点点。
小许带着几个兄弟,推开人群,直接走了进去。
“赶在警察局门口闹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把她扣起来带走,”小许面容冷峻,说话更是毫不留情。
李翠花身子一软,眼神中满是恐惧:“你们想要干什么?赶紧放开我。”
她拼命的挣扎着,牙齿咬住了下嘴唇,眼神中是滔天的恨意:“你们实在没有心!现在我没有任何的亲人,就是个孤家寡人,你们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这一切不就是你自作自受吗?要是你好好管教张汉,又怎么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小许听不下去了,直接开口反驳。
李翠花一时语塞,浓浓的后悔涌上了心头。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在门口闹事算什么本事,不如你直接进警察局里陪张汉,”小许的嘴角挂着讥笑,语气中带着威胁。
李翠花咽了口唾沫,拼命的摇头:“我,我现在就走,你们别关着我,我这把老骨头根本受不住……”
她不顾满脸的泪痕,狼狈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众人自觉地为李翠花让出来了一条路,心中更是唏嘘万分。
到了晚上,小许处理好了部队的事情。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医院。
见他如此疲惫,林劲松下意识开口:“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
小许捏了捏酸痛的眉心,但是一双眼眸依旧明亮:“首长,我这次来是为了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林劲松面露疑惑,便听见小许继续说:“村里那些被拐的妇女全都自发站了出来,大部分被送了回去,但也有少许与那丈夫孩子有了感情,不愿离开,我们也没有强求。”
林劲松点头,嘴角上扬:“果然是个好消息,辛苦你了。”
小许不好意思的摆手,两人寒暄了几句,他便起身离开。
沈妤心情低落,一个人坐在走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