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全弥天大谎都说了,岂会忐忑?
“裴太傅说笑了,本相明明在因陛下骤然薨逝而悲伤,怎么到了你嘴里,反倒成了本相在忐忑?”
裴烊任眸中闪过嘲意。
天子就是他杀的,他还能不知天子有没有留遗召?天子本人都不知自已昨日回死,岂会提前留有遗召?
毋庸置疑,林阳全前面的话,不过是他急中生智,随口胡说出来阻他成事的。
他就不信,林阳全这老匹夫今日才乍然得闻天子薨,会在来前就料到今日的情况,早就做了齐全的准备。
那皇匣,林阳全定拿不出来。
裴烊任心中笃定林阳全拿不出东西,在这时倒也沉得住气,不和他再争这口舌,只道:“林相国,假造皇旨,乃叛国死罪!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裴太傅这话何意,是在说相国假造皇旨,以窃天下?”
裴烊任慈和一笑:“毕竟这皇旨出现的蹊跷不是?陛下可从未与臣提过。”
林阳全见裴烊任与他手下的走狗,一唱一和地拿话架他,反唇相讥道:“这只能说明陛下深信老夫,而不信太傅。”
话说到此,林阳全故意露出轻蔑的表情:“太傅该与皇后娘娘一样,都自省才是。”
站林阳全这方的官员立马帮腔道:“相国此言有理!”
“裴太傅,明明您就常住在皇宫中伴驾,陛下临终前却将密旨传给了林相国,这足以说明你这太傅当的不称职!”
于是,在天子寝殿内的这帮朝臣,再次吵成了一锅粥。
裴烊任笃定林阳全拿不出加盖了天子印的皇匣。
林阳全也知道自已书房内没有皇匣,但他仍旧硬气。输人不输阵,林阳全虽然拿不出皇旨,但却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大不了就再演一场皇匣被“奸人”所偷的戏。
反正只有他一人见过皇匣,他说皇匣有,就是有!
现在去取没有了?
那就一定是在场的人中有奸细,趁这段时间传了消息出去,将天子秘密托给他的皇匣给偷了去!反正,他没有说谎!
一个时辰后,林者源与另四名跟着他去做目证的朝臣回了来。
就在林阳全等着林者源说没取到东西,他开始激情“做戏”时,猛然发现回来的林者源手中,竟然真捧了一个通体金黄的匣子。
仍在垂泪的裴旸婷见林者源真捧回了皇匣,骤然站起身。
这怎么可能?!
裴烊任到底镇定些,转首看向那几个他安排陪同去取皇匣的人。
那几名做目证的朝臣,面有难色的对裴烊任点了点头。
他们也没想到,林阳全的书房内,真有皇匣。
皇匣上还贴了盖有天子玉玺的封条,这足以证明,林阳全在收到皇匣后,确实只是保管,连打开都不曾。
“这”
守山先生面上也显出错愕之色。
难道他想错了,天子确实乃自缢?
守山先生将信将疑地看向林阳全。
林阳全比守山先生还震惊,他书房里有没有皇匣,谁能有他清楚?
继守山先生将目光投给他后,林阳全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林者源。
雄赳赳气扬扬抱着皇匣来的林者源,接收到自家老父这眼神,不明所以地回望。
怎么?
这皇匣不是您事先就准备好的吗?
林阳全:“”
林者源瞬间读懂了老父的无语,手中的皇匣,瞬间便觉得烫手起来。
不是爹准备的
那这皇匣是怎么到爹书房的?
从他爹扯出密旨的谎,到他回府去取皇匣,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罢了
能接触到天子玉玺,亦有能耐造假之人。
除了这裴烊任,也就那位前相国了。
那位手下的人,出入爹的书房,已如无人之境了吗?
想到此,林者源背后冷汗直流。
他们林府,特别是爹的书房,可是有林氏好手重守的
鲁蕴丹今日能悄无声息的在书房内放东西,明日就能悄无声息的命人除了爹。
林者源都能想到的事,林阳全这会自然也想明白了,眸中不由闪过厉色。
守在天子闻楔然尸身旁的众朝臣,随着皇匣真被林者源给请了来,一时间都噤了声,各自眼神交流起来。
“现在开皇匣?”一名跪在最末位的朝臣,见在场众大佬都陷入了沉默中,壮着胆子提醒了一句。
“且慢!”
“且慢!”
林阳全与裴烊任异口同声道。
这会林阳全与裴烊任目的相同了,都不想现在就开皇匣。
林阳全是不想为鲁蕴丹做嫁衣。
裴烊任是不想为权王做嫁衣。
两人异口同声说了“且慢”二字后,都愣了一下,两人目光对上。
裴烊任顿时懂了,这皇匣也不是林阳全准备的。
陈颖木这会“终于”接到消息,慢一步赶来,进来就假模假样的从原先就在此的朝臣那里,“简单”的了解到了现在的情况。
刚了解完情况,陈颖木就对裴旸婷拱手一礼道:“皇后娘娘,既然陛下临终前有皇匣留给林相国,这会也将皇匣取回来了,今日便将这皇匣打开,谨遵陛下遗命吧!”
林阳全与裴烊任此时此刻哪能让这皇匣打开?
真在这时打开了,那他们前面拼了命斗一回,算是为鲁蕴丹做嫁衣了!
于是,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开始。
有密旨皇匣的事已坐实,只要改日,便还有机会偷换内容。
林阳全与裴烊任都很自信,对方不会是自已的对手,鲁蕴丹就更不是。
所以两人站在了同一战线上,都想让今日打开皇匣之事作罢。
论口才,陈颖木这个廷尉,自然不是裴烊任和林阳全这两个学者的对手,但比武力,他却是全场最强。
眼见着打开皇匣之事,要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