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狭:“苏太妃回琼华苑后,就叫你拿上南芜子,去陛下面前请罪了?”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冬灵哀哀道:“娘娘先是一人独站在庭中,垂泪……垂泪多时,泪水流尽了,才……才叫奴婢带着南芜子去寻陛下的。”
越霁恍惚记起昨夜见到苏太妃之时,她身上却无甚配饰,当时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苏太妃以戴罪之身自居,若精心打扮反倒奇怪。
她眼神微变:“那枚玉佩,如今在哪?”
冬灵语声喑哑着道:“娘娘回宫后,就让奴婢收起来了,现在还好好放在梳妆匣里。”
吴太妃看似骄纵无理,却也是会审时度势之人。
她心机没那么浅薄,看中了什么东西,直接要不过来,大可以用些阴招,又何必心急成这样,堂而皇之地抢了起来。
这枚玉佩定是有些问题在里面,才让吴太妃一时失去理智,一天之间就三番五次地找苏太妃麻烦,越霁神色一正:“将玉佩取来罢。”
闻言,冬灵垂了垂头,呐呐地应声是,许是跪了太久的缘故,她起身时动作相当迟缓。
去梳妆匣拿东西,不过短短几步路,她拖了半响才走到。
好不容易等到冬灵回来,她取了个紫檀托盘,在托盘上放置几层缎子,才将玉佩轻手轻脚地搁在锦缎上,恭恭敬敬地呈上来。
越霁伸手要取下来,垂着头的冬灵忽而抬首,急切道:“越少尹若是要看,奴婢捧着就是,您不必起身。”
话音落下,不等越霁说话,她就将托盘小心翼翼放在离越霁有几分远的香案上,先挽了双手袖口,方伸出双手要捧起玉佩。
不止吴太妃趋之若鹜,冬灵也对这枚玉佩宝贝至极,越霖皱了眉,冷声道:“你别动。”
腾空的双手滞住,冬灵偏头,仓皇地望着他,如蚊子呐呐道:“越……越将军,是奴婢,奴婢做错了何事么?”
越霖意味声长地看了她一眼:“这枚玉佩是本将军要看的,我亲自来拿。”
言毕,他起身大步流星地几步走到冬灵面前,在僵立着的冬灵眼底,故意仅用单手拿着玉佩,看似随意地吊在手上,暗地里使了劲拿稳,返回来递给越霁。
顿住的冬灵身形微微晃动几下,却不晓得该做出什么反应,越霁将她神态全收入眼底,仍垂眸迅速地打量着玉佩。
玉佩方正,是颇为清透的远山紫色。
仅在右下角处,有一块浑圆的碧色斑点,匠人别出心裁地将斑点雕成篆印。
配合着玉佩上仅刻的一个丰神萧散的衣字,像是寻常文人练笔写字后,挑选自己最好的作品盖了个戳。
这不是苏衣的字迹,却刻着苏衣闺名。
越霁犹豫半响,支起半个身子,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用右手挡住唇形,极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耳边有些发痒,越霖先皱了皱眉,而后听着她说话,眸色渐渐沉了下来。
待到越霁说完,收了动作坐回去,越霖便平静地看着冬灵道:“苏太妃是何时开始喜欢海棠酥的?”
冬灵似乎意识道了什么,脊梁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负担,淡笑一声,开口道:“回将军,我们娘娘是……”
不等她说完,忽然听见吴太妃近乎尖叫似的厉声道。
“滚出去!所有人,全给本宫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