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陆金衣,我等在此……”
楚慧婕说着他们在小巷之中的遭遇,忽然小巷门口又传来了一声怪笑。
“兄弟们,有没有招待好我们火蛇帮的徐兄弟啊?谢公子可还等着……呃,这?”
怪笑戛然而止。
徐志正看着这小巷里满地的残肢,小巷里的捕快们看着他。
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这……我,我路过啊,各位大人继续,小的这就走……”
陆金衣秀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拿下此人,回司里审……”
徐志正和京兆府的捕快打过交道,但怎么都没想过会被镇魔司给逮了。
往常镇魔司有什么大动作,不是去灭门就是有谁被灭门了,抓的都是恶贯满盈的大恶贼,他只不过是火蛇帮的一个小泼皮,何德何能就进了镇魔司的大牢?
所以都还没上什么刑,他就什么都招了。
从火蛇帮的巧取豪夺到谢公子的雇凶报复,一点细节都不敢落下。
于是乎。
谢琼文在茶楼等着那姓徐的家伙被绑到面前跪下磕头道歉,想着要怎么欣赏他的痛哭流涕与悔过呢,却久等没等来人,正纳闷着,就被镇魔司的捕快给拿了。
“干什么?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我可是天水谢家的人,我姑妈是镇国公府的大夫人谢淑华!”
“就算你们是镇魔司,也不能这么平白无故抓人,我要见你们的主事,我……我要告诉我姑妈——”
带队抓人的棕衣正是楚慧婕。
她上来便是一脚,就把嚎个不停一直不配合的谢琼文踹翻在地,以铁链捆了起来,冷冷地说道:“省着点力气,有什么话到牢里再说吧。”
谢琼文被抓,镇国公府很快也得知了消息。
“什么?这天下那么多逍遥法外的恶徒,他们镇魔司不去抓,我侄儿做什么了,他们不由分说就抓进牢里?真是无法无天了!”
大夫人速派人去镇魔司要人,心里也存着念想或许只是个误会镇魔司不知道谢琼文的身份呢?但派去的人很快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别说放人了,连谢琼文的面都没见上。
“好啊!这是不把镇国公府放在眼里,这些狗腿子就是欺负老爷不在京城!”
心疼侄儿的大夫人还想亲自去镇魔司,见见这凶名赫赫的衙门到底能凶成什么样,但门都还没出呢,就被只剩下一只手臂的曹伯拦了下来。
“玉京城内有天魔教的贼人作乱,镇魔司正在彻查,谢公子便是卷入了其中,今夜城里不会太平,夫人还是要早些休息,切莫外出。”
“什么!琼文他怎么会和什么天魔教有瓜葛?”
“有没有瓜葛,镇魔司会查清楚,如果这只是个意外,那么以他的身份便不会有什么事,但我们镇国公府不能牵涉到天魔,这是世间不容的大恶……”
在这不太平的京城夜色里。
一位满脸倦色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老人,正和举手投足间仪态自成的儒衫中年手谈完一局。
收拾棋子,再谈一局的间隙。
老人仔细地从错综复杂的棋盘中挑起黑棋,慢慢地开口:“沈院长,方才瞧你走神了片刻,是何故啊?”
儒衫中年扫走棋盘上剩下的白棋,笑着说道:“方才有人在京城内引动了天地之力,起了好奇心,故而看了一眼。”
“天地之力,这是道门五品吧,看到了什么?”
“天魔乱象。”
“唉,这些求魔之人,当真以为他们奉了神便能得到庇佑?自欺欺人。”
儒衫中年笑笑不说话。
忽然,他看见老人身后浮现出一道玄色人影。
单膝跪地,以掌抱拳举过头顶。
“首辅大人,京城内有道门六品境的天魔教贼人作乱,镇魔司正在追捕。”
老人微微颔首,瞧了瞧空空如也地棋盘,放下一粒黑子。
“我记得镇魔司的首座冯大人,此刻应当不在京城中吧,镇魔司是谁在主查此事?”
“是镇魔司金衣,陆不池。”
“他啊?那就让他放手去干吧,只要不惊扰到百姓,把我们这种老骨头折腾一番倒也无妨咯。”
……
“徐志正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万仲裘打完了一套拳法,在体内翻涌的血气中默默感受着脏腑的脉动,忽然觉得今夜安静得有些异常,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徐志正带了十来名帮中精锐去帮谢公子找回场子。
所以这火蛇帮才显得清冷了不少吧。
“谁?出来!”
万仲裘忽然望向身后,虎目如电怒喝一声。
夜风拍树影婆娑。
只见在院墙拐角与树荫叠出来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一道人影。
“老八?你躲在这里作甚?”
认出是帮中的老兄弟,万仲裘高度戒备的神色松懈下来不少,但紧接着这人低声笑着一步步走了过来,他皱起眉头,预感到不对劲,悄然后退保持着距离。
“万仲裘……你可真是敢啊!”
不对。
不是老八。
他怎么敢直呼我全名,而且这沙哑干涩的嗓音……
万仲裘迟疑道:“寻先生?”
“呵。”
“你对老八做了什么!”
“不急,你很快就会亲身体验了。”
变成了火蛇帮老八的寻先生阴森森地笑着,抬手便是一道凌冽血光斩出,一头雾水的万仲裘神色一凛,武者气血沸腾而起灌入拳头,一拳轰碎了这道血光。
“寻先生这是何意?杀我下属又要杀我,纵然你是有漕帮手谕的贵客,也不能这样乱来。”
“呵呵,乱来?万仲裘你都勾结镇魔司做局引我入瓮了,还装什么蒜?”
“我什么时候和镇魔司做局了?”
万仲裘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对镇魔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