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狐狸方才挥舞筷子那两下……
徐小友和天天在剑道上没什么建树,自身又没领悟出那套剑法的精髓要义,看不出来也正常。
但他是看出来了。
张槐谷虽然不使剑,但这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剑魁剑法,要是剑谱都弄到了却不看上一眼,等于是守着宝山却不进。
太浪费了。
张槐谷早就看过剑谱,所以方才能看得出来。
小狐狸以筷子作剑挥舞的那两下,看起来是毫无章法,要说已经得其中三味也还未必。
但确确实实比徐小友和天天更像模像样。
换而言之。
在这两人一妖当中,这小狐狸的剑道天赋竟然是最高的吗?
不。
还不止这么简单。
剑魁是人,创下的剑法自然也是人为根基,而小狐狸却未化形。
以妖兽之躯练此剑法,自然会有不便。
难度先天就更高出一级。
这样还能领先于人,这小狐狸的厉害之处恐怕不只在于随身带着一座金山。
张槐谷看破却什么也没说。
悠然吃饭。
筷子刚伸向一块酥炸鱼块。
张天天的筷子更快一步。
张槐谷默不作声,筷子调转方向,换成切成一方一方的红焖肉。
那双筷子又抢先一步。
“徐哥,这块肉好,给你吃。”
徐年笑着吃下这块红焖肉,顺便为娘亲夹了摆在离她位置稍远的清炖狮子头。
张槐谷也不生气。
毕竟这要是夹个菜就生气,他早就给气死了。
“天天,你这剑法若是认真练,练下去没什么进展也不必急躁,过些时日我找人来教你。”
刚又抢了一筷子樱桃肉的张天天闻言有些好奇:“找谁啊?”
“到时候就知道了,反正是你知道的人。”
“我知道的人?吓!不会是剑魁吧?老张,你面子已经有这么大了吗?”
“倒也不是他……”
趁着张天天分心去猜这人会是谁,张槐谷默不吭声地趁机夹了一大块筷子地三鲜。
至少是有菜吃了。
饭后。
徐年刚要修行,却发现娘亲没有如往常一样回房休息。
而是望着他。
神色有些踌躇。
修行再怎么着也不争这一时,徐年主动开口打破了迟疑,笑着问道:“娘,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徐菇的气色比赴京前已经好了许多。
不过最后的那一味阴心古花迟迟没有半点消息,病根还未真正拔除,所以气血虽然好了,但骨子里的虚弱其实还是在的,更容易感到疲惫。
简单些的打扫与择选药材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也是徐菇为自己找来打发时间的琐事。
“我先前听你说……那场婚礼,你收到了宾客请帖,想要去看看?”
徐年微微颔首。
一方面是陈宪虎请帖都送上门来了,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到时候的新郎官会是谁。
镇国公府舍得让他们的大少爷入赘吗?
诚然。
这或许是没什么必要。
可是人生百年,怎么可能每次只做必要之事呢?
总有那么几次心血来潮,或是率性为之。
徐年以为娘亲是来劝他不要去婚礼现场横生枝节,怎么安抚娘亲的话都已经在心底酝酿了。
却听见娘亲默默说道:“你想去,娘也不拦着你,只是凡事斟酌着去做,退一步海阔天空,惹不起他们我们母子就躲一躲,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娘亲这大概是以为我会在婚礼上闹事?
徐年哑然失笑,却没有去争辩什么,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娘亲你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而已,镇国公府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受朋友邀请,参加婚礼吃顿席。”
徐菇握住徐年的手,不断点头:“好,只是看看便好,看看便好……”
徐年反包住娘亲的手,笑着说道:“等找到最后一味药,娘亲身体好了,可有什么地方想去看看?儿子如今也有些本事了,到时候带娘去看。”
“你当娘是你爱凑热闹?连这婚礼都要去看看……我没什么想看去的地方,其实这病好不好啊如今也都不觉得碍事了,现在这样日子就已经挺好了。”
徐菇拉着徐年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
“倒是张大夫和她女儿对我们娘俩这么好,非亲非故还能这么好,你要记得回报他们……”
……
……
八月八,立秋。
也是镇国公府和陈大将军府举办大婚的大喜日子。
与玉京城百姓同庆。
婚宴地点自然是在陈府。
往日里肃穆庄严的大将军府邸如今里里外外拾掇过一遍,各处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系着鲜艳亮丽的彩绸,处处都透露着喜庆的氛围。
婚宴分为内外。
呈上请帖的来宾入府内享宴,据说今日府上宴席是陈府花费大力气从九珍楼请来的大厨操办,光是能够尝到九珍楼的美味佳肴,对于宾客中的老饕们而言,便已经不虚此行了。
至于没有请帖的人。
不论是不是京城百姓,甚至无论是不是大焱人。
只要人在京城,愿意为这对新人贺一声喜,也不用随什么礼,虽然不能进府内入席,但是陈府在府门外的街道上也大摆了流水席。
数百张长桌,几千个席位。
贺喜之后,随意坐下来,就能参与到婚宴之中。
那些跨过了陈府大门门槛的来宾,不管龙行虎步还是步履蹒跚,显然都不是等闲之辈。
不认识?
不认识也不要紧。
来宾送礼之时,便有陈府家仆一边登记着来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