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婉儿吃个鸡腿,这只鸡可是爷爷亲手抓亲自杀的,尝尝好不好吃。”
“嗯,好吃好吃。”
不久前才休整过一番的府邸围墙之内,身型魁梧的老人正把一个大鸡腿夹到孙女的碗中,而他的孙子眼巴巴地望着另一只鸡腿。
老人呵呵一笑,筷子夹起鸡腿。
孙子眼睛一亮,碗都已经向前伸了。
“既然好吃,好事就该成双,婉儿快把另一个也吃了吧。”
另一个鸡腿也进了孙女的碗里。
不过老人也并非是重女轻男,他看到了孙子的碗,筷子插进鸡里一挑一分,娴熟地从鸡身上分出了一块部位,笑着夹进了孙子的碗里。
老人语重心长,笑容可亲:“宪虎啊,一只鸡上鸡腿都有两个,但这一份鲜美滑嫩的滋味,一整只也就这么一口,快趁热吃吧。”
孙子看了看碗里的鸡尖。
这都是比较雅致的称呼了,更通俗的叫法是鸡屁股。
可不是独一份嘛?
哪种鸡也不见得能长两个屁股出来。
陈宪虎看着碗里的鸡尖,再看了看旁边就连吃饭都稳坐如山挺直了腰的老爹,他脸上刚堆起笑容,当爹的就知道儿子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默默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就定住了陈宪虎的手。
当妈的惯常是疼儿子,连忙说道:“儿啊,你有这份心意就够啦,但你爹都已经过了年纪了,吃什么都不长个啦,啃点鸡翅这种没营养的就行。”
“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爷爷亲自挑出来的美味还是你自己吃吧,争取比你爹长的更高。”
于是乎。
眼睁睁看着一双鸡翅,一个被娘夹进了爹的碗里,一个被娘自己夹走了。
陈宪虎只能看着碗里的鸡尖,有泪在往心中流。
一顿和和美美的晚餐过后。
当妹妹的似乎是心疼哥哥,若有所思了一小会之后,掏出了随身锦袋,里面都是她爱吃的零嘴,连着袋子一起抛给了陈宪虎。
陈宪虎稳稳接住锦袋,那表情就跟农家孩子过年时见到家里在杀猪一样惊喜。
“这、这都是给我的吗?”
“是呀。”
世上只有妹妹好!
陈宪虎感动到都快哭了出来,暗自发誓以后不管他妹夫究竟是谁,敢对他妹妹有半点不好,定要打断双腿以正兄威。
如获至宝般打开锦袋。
今日的零嘴是糖衣山楂。
他两只手捏着山楂,放进了嘴里,不一会儿两眼中的热泪就真的流了下来。
“小妹啊,你今天吃的这山楂……怎么这么酸啊!”
“唉,说来话长,这山楂看着漂漂亮亮,我一时大意也没尝尝就买了,结果没想到这么酸,吃不下去,但是直接丢了又太可惜了。”
所以是因为太酸了,我才有份的吗?
陈宪虎擦了擦泪,看到妹妹负着双手,脚步轻盈地走向府外。
太阳都快落山了。
为兄者难免有点担心,忍不住问道:“小妹你这是上哪儿去?”
“吃了两个大鸡腿有点撑了,散散步消消食。”
听到小妹只是饭后散步,陈宪虎便不再担心了,他低头看看手里的山楂,丢又不舍得丢,鼓起勇气再捏起了一颗,又是酸得呲牙咧嘴,五官都已经走了样。
与此同时。
谪仙般的少女步履轻盈到似是不沾地,犹如拂过人间的清风,穿街过巷来到了掀起沙尘暴的擂台前。
说是吃撑消食的少女,走到这里时,手里多了一袋糖炒栗子。
轻轻一捏。
栗子抛进嘴里,分成两瓣的栗子壳掉在地上。
摔成了粉渣。
沙尘暴卷起的风一吹,便谁也找不到她随地乱扔栗子壳的证据了。
贵为首辅的张弘正在路边摊上吃着香葱肉饼,远远望见了陈大将军府的大小姐来到擂台,他轻轻咦了一声,不过很快就笑了笑,把这些许意外抛到脑后。
原本陈沐婉该是第三日,在最后的节骨眼上出现。
在此之前,其他人尽可能消耗阿木尔。
确保她更容易取胜。
不过这点小小的偏差,倒也不足为意。
只要来了就行。
生而吐纳而先天开一窍的陈家贵女,虽然负有谪仙之名,但又不是断绝人欲祛除七情,她的心里有她的方寸,不至于把事情搞砸。
徐年也注意到了这位有过两面之缘的姑娘。
陈沐婉也看到了徐年。
她歪了下头,然后轻快地走过来,抖了抖手里的糖炒栗子。
“你们吃栗子吗?”
徐年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每次见到这姑娘似乎都有的吃。
上上次是瓜子,上次是蜜枣,这次是栗子。
不知下次会是什么呢?
一袋栗子就那么多,四个人分着吃很快就吃完了,陈沐婉拍掉手上的栗子渣,正好这时擂台上又有位大焱潜龙在沙尘暴里败下阵来,跌出了擂台。
徐年想起都已经这姑娘都已经分了他三次零嘴了,自己似乎还没问过她叫什么。
正要开口问一问。
已经擦干净嘴的谪仙少女跃然而起,犹如一只白鸟,一头扎向了沙尘暴之中。
如同清风荡开落在湖面的层层落叶。
掀开了沙尘暴的一角。
在沙尘席卷要填上这一角之前,却是不知从而来的清风抢先一步,掀开了更多的沙尘。
原本笼罩着整个擂台的沙尘暴顿时缩小了一号。
只占了半场。
清风环绕的陈沐婉宛若谪仙。
声如银铃。
“现在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来着?”
“让我想想,好像别人都是这样说的……”
“咳咳!”
“潜龙第一,大焱陈沐婉,前来讨教